軍區發生的事,雲歲歲都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從請了一次假之後,何秀月就莫名其妙地對她格外關注,一天至少要問三回她身體舒不舒服。
早上起得太早打哈欠,她要問她是不是感到困倦精神不濟;上課時偷吃一塊奶糖,也要問她是肚子餓還是低血糖。
更離奇的是,她還會每天給她帶一些小點心,今天是發糕,明天是麻花,簡直跟喂豬似的。
雲歲歲看著她又偷偷從挎包裡拿出兩塊包得整整齊齊的爐果,放到自己手裡,表情不由有些意味深長。
她沒急著接,反而眯了眯眼道“和同學,你不會對我有什麼特殊感情吧?”
何秀月一愣,顯然沒法很快理解她所說的遠超這年代的知識。
半晌,她才反應過來,“雲同學,我承認你很優秀,但你也想太多了吧?是班主任說你身體不好,讓我多照顧著你點。”
“你呀,我知道了,書上說你這叫病理性自戀!”
雲歲歲挑眉,“哪本書說的?”
她沒記錯的話,病理性自戀是國外精神病學家提出來的概念,國內精神病學和心理學都基本處於未起步的狀態,也根本不可能有這方麵的著作。
何秀月最近在研究精神病學方麵的內容,就從一位流過洋的阿姨那裡借了幾本外文書回來,研究得有些上頭了,不小心失言說出了書中的內容。
她連忙捂了捂嘴,含糊其辭道“沒什麼,就是一本不太出名的書。”
雲歲歲心中了然,也作出輕鬆的表情提醒道“那你可得把書收好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何秀月頓時明了,眸色溫和下來,“多謝你提醒我。”
同時心中更加認可,雲同學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下課後,兩人一同回宿舍。
何霞看著兩人明明不是同一個專業,卻天天同進同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心裡頓時很不平衡。
論親近,她和何秀月才有親戚關係;論熟悉,她們倆也比雲歲歲先認識……憑啥何秀月看到她就一副恨鐵不成鋼懶得搭理的樣子,看到雲歲歲就喜笑顏開?
就算雲歲歲有個當軍官的丈夫,可照樣和她一樣,跟何秀月的家境沒法比,咋能區彆對待?
但這倆人都不是好惹的,她也就隻敢在心裡不忿,真要做點什麼,她也沒那個膽子。
萬一再把雲歲歲弄住院了,彆說何秀月,雲歲歲那個丈夫就能輕而易舉地讓她退學。
於是雲歲歲這段時間過得出乎意料地舒坦,每天除了吃喝睡就是上課,啥都不用操心。
就在她以為懷孕原本就是這麼輕鬆的時候,早孕反應終於姍姍來遲。
一個尋常的早晨,學校食堂大廚好不容易用甲級白麵包了包子,角瓜雞蛋餡的,還放了點小蝦米,吃起來要把人的舌頭鮮掉。
雲歲歲本就是貪嘴的階段,照平常多吃了一個包子和一碗小米粥,這下可好,吐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0度的天氣都造得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