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食堂的路上,項天歌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語氣是不是太嚴肅了?會不會嚇到雲同學?
可是不嚴肅的話,他又怕對方以為他是在說笑,不當一回事。
畢竟何霞的母親已經知道女兒是因為誰進去的了,而她也確實不像個善茬。
雖然他已經跟何母解釋了事情經過,因為何霞偷盜的是國家財務,被文化局的人發現了她才會被抓,不是雲同學故意針對她。
可萬一呢,萬一何母就是不講理呢。
偏偏他又不能直說,畢竟張秋文是他的未婚妻,他也不希望她再和彆人起衝突,尤其是和雲同學。
而且一旦之後什麼事都沒發生,他反倒像個傳小話挑撥兩人關係的小人。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雲同學聽進去了他的話,最近多注意著些。
看項天歌明明都坐下了卻不動筷子,皺著眉頭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張秋文癟癟嘴,“天歌,天歌!想啥呢?吃飯啊!”
項天歌這才回過神來,敷衍地應了一聲,低頭開始扒飯。
張秋文卻沒有安靜下來的意思,問他“你剛才乾啥去了?”
項天歌微微一怔,自然不能說是去找雲歲歲了,便含糊道“看到了個同學,去問了些事。”
張秋文眯起眼,“咱倆一個班的,我咋沒看到什麼同學?”
“男同學,可能你沒怎麼注意吧。”項天歌回答。
張秋文想了想,也是,除了她喜歡的人,彆的男同學她躲都躲不及。
她點點頭,沒再追問,反而興致勃勃地說“這周末我們去友誼商店吧,於青昨天穿了件單寧褲,可好看了,我也要買一條!”
這時候的牛仔元素在內地還沒流行起來,但在國外卻已經開始風靡,友誼商店也隻是進了幾條試試水,去晚了可就不一定還有貨了。
也不知是沒聽出她話裡的期待,還是單純不願意細想,項天歌搖頭道“周末我要看書。”
“你成績都那麼好了,還老看書乾啥?”
張秋文不樂意地抱怨“看書啥時候都能看,抽出點時間陪我不行嗎?咱們以後可是要結婚的,不多相處相處,熟悉彼此的喜好,往後要是吵架咋整?”
提起結婚,項天歌心裡沒來由地煩躁,脫口而出道“怕吵架可以不結。”
“你啥意思!”
張秋文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把筷子扔在桌上,筷子彈起,擦著項天歌的眼角掉到了地上。
可她卻像沒看到似的,自顧自發泄著怒氣,“項天歌,我對你已經夠忍讓了,你看看彆人家男同誌,哪有對女同誌這麼冷淡的?你彆忘了,要不是我,你爸說不定都要拉去槍斃了,是你欠我的,我可不欠你啥!”
項天歌看著那根差點就戳進自己眼睛裡的筷子,心想自己怎麼就混成了這樣?
明明他隻是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明明他隻是有了一個得不到的愛慕對象,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懲罰他?
見他不為所動,張秋文心中怒意更勝,直接上手懟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吼道“你不吱聲什麼意思?說話啊,你啞巴了?!”
項天歌抬起頭,眼角處的傷口洇出一道淺淺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