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都被粗糙的繩子綁著,畸形地固定在一把木頭椅子上,長時間被迫維持同一個姿勢讓血液流通困難,整個身體都充斥著腫脹麻木的鈍痛。
一整個下午滴水未沾,還在四麵透風的倉房裡吹著冷風,雲歲歲不僅口乾舌燥渾身發冷,甚至連意識都有些模糊。
大夫的本能告訴她,她在發燒,可她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午從大院離開,在紅山鎮車站坐上大巴,直到在岩大附近下車,都還是好好的。
可走到教職工宿舍樓前的那段路時,突然出現了幾個彪形大漢,她雖然有銀針,但雙拳終究難敵四手,又還得保護肚子裡的孩子,最後隻能無奈被抓。
然而她被抓到這裡之後,除了三個看守著她的人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出現,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抓她的又是誰。
腦子裡閃過和她
最開始的時候,她還這頭跟看守她的壯漢交流,試圖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要錢或者其他。
但幾人存心折磨她似的,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後來為了保存體力,她也就隻能閉嘴了。
腦子裡把和自己有仇的人都過了一遍,雲歲歲想來想去,除了程英和沈銀花之外,其他人好像都沒有綁她折磨她的必要。
可程英如果有雇人抓她的能力,就不會在臨走前搞紙條那出,平白惹人懷疑。
而沈銀花都已經被調去首都那麼久了,突然來這麼一下子,也有點不太合理。
雲歲歲沒什麼頭緒,又沒那麼多體力去思考,索性就不再想了。
反正抓她的人總有訴求,早晚都會出現。
不過她被抓的時候,好像看到了牛立業的身影。
對方看到她被人拖走,連滾帶爬地躲了起來。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楊大娘儘早發現她的失蹤,儘早報警,公安也能儘早排查到牛立業身上。
不然指望他主動線索,怕是不太可能。
那人小氣得很,估計巴不得看她倒黴。
就在她努力地想東想西,不讓自己暈過去的時候,吱呀一聲,倉庫的門被打開了,一道樸素瘦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雲歲歲看到她,眼睛眯起,唇角散漫地扯了扯,“是你啊。”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何霞的母親。
沒想到她才來岩市這麼幾天,就已經能策劃出一起流暢的綁架案,讓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
雲歲歲想,終究是她太大意了,她不該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尤其不該小看一位母親想救出女兒的決心。
何母冷笑地看著她,“就是你啊,害我閨女被抓!”
她之前雖然也見過雲歲歲,卻隻看出對方家境不錯,沒想到,真正蛇蠍心腸的就是她!
雲歲歲隨便一想就明白了,“張秋文跟你說的吧。”
“是又怎樣?她又沒冤枉你,我問過好幾個人,就是你陷害的我們家小霞!”
何母咬牙切齒地說“咋樣,又冷又餓的滋味不好受吧?我閨女在派出所,隻會比你更冷更餓更難受!”
“隻要你願意撤案,我不僅可以放了你,還可以不計較你害我閨女的事,不然我們家小霞受多少苦,我就讓你十倍百倍還回來!”
雲歲歲點點頭,“行啊,你放了我吧,我回去就撤。”
都被綁架了,還管什麼誠實守信,對方說啥都答應就對了,命最要緊。
至於能不能撤案,又不是她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