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子琦小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再看柳月初的眼神就似白天見了鬼!
“你、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敢指責,三角眼神亂飛左右瞄著,生怕被彆人聽見。
“我剛說了,把仿我父親的畫作拿出來。”她隻想挑一幅回去糊個紙鳶應付事。
鐘子琦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沒有,真沒有,我對天發誓!”
“那是我親舅父,我再不是東西也不能坑自家人啊?況且舅父是畫聖,畫聖啊,豈是我能仿得出來的!”他不是沒試過,而是做不到,否則賣一幅他能一生衣食無憂,傻子才不乾呢。
柳月初無奈,莫非真的沒法子了?
鐘子琦自覺逃過一劫,“你為何突然找舅父仿品?”他十分好奇。
柳月初表情冷漠,盯著他一言不發。
鐘子琦恍然,“哦,我懂了,是不是最近市麵出現仿品了?!我想起一個人,若市麵上有舅父的仿品一定出自他手。”
“是誰?”
“袁厝。”
……
柳月初帶著白芍和花椒身影淡去了。
鐘子琦看她離開,抬手抹了額頭的汗,全是涼的。
這小娘們兒,他看一眼都害怕,哪個不怕死的敢娶?不過想到袁厝或許要吃癟,他一臉幸災樂禍。
“讓你不肯幫老子做事,惹上這個小娘們兒,你不如早些爬到祖墳裡麵等死吧!”
袁厝此時剛從柳家商行被攆出來。
他整平了衣襟褶皺,撣去了靴上灰泥,他不屑周遭的白眼嘲諷和議論,雲淡風輕,慢條斯理地踱步回家了。
他已經明白,柳家商行不可再去,掌櫃的厭惡此事而且也做不得主。
或許隻有找柳家人商議才能行得通?
他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婉約倩影——柳月初。
他一共見過柳月初兩回。
一次是三年前柳夫人過世時,她一身白孝,夾在成群結隊的誦經道士中是那般嬌小。她眸中掛淚,楚楚憐人,卻把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
另一次是她當眾宣告要紙鳶選親,與她姑母一家決裂。倩倩嬌影卻剛毅果斷,似暴雨狂風中的一隻雛鷹,即便羽翼未豐,也不容人拔翅圈養,格外堅定。
找她?
怎麼才能見到她?
見到了又如何開口?
袁厝一邊走一邊想,就這麼慢悠悠地走回了南城窄巷。
窄巷曲折,他家在巷子儘頭的最裡麵。此時裡麵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左上角懸掛了一塊荷花銅牌,銅牌上刻了一個“柳”字。
袁厝不由驚詫,嘖了一聲女曹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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