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地上爬起來,琢磨是否追去問問,程海從外進門把她攔下來,“回去吧,先回去……”那位的神色複雜難言,麵色沉如鍋底,這會兒得不到答複就是最好的答複。
柳月初卻不想走,“袁厝在哪兒?我能不能見一麵?”
程海搖了搖頭,“冒昧的問一句,娘子為何會讓他畫大齊的版圖將功贖罪呢?”
他聽到這句的時候也渾身一震。
這可是陛下與袁厝之間的私事,加上他這個旁聽者,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可柳月初剛剛提議之時,既不像知道事情的始末,也不像魯莽的信口胡說。
柳月初抿了下唇,“夫君曾說過有心遊覽大齊的天下……”她感覺到程海的神色不太對,索性含糊的答了一句。
程海了然,又催促她先走,“再等一天,明天就會見分曉。”
柳月初被轟雞一樣的趕了出來。
宮門口一群人都在等著她。
看她孤零零地被趕出來,倒是都鬆了一口氣。
剛才有多氣勢磅礴的喊“昏君”,這會兒就有多頹廢。
還以為她進去之後,小命不保,沒想到全須全尾的出來了。
陳中耀也在門口等她,“如何?”他一直都在提心吊膽。
還沒見哪個嚎啕大嚷昏君的人能保住性命,她還真成了特例了。
柳月初眼見這麼多人,隻能先上車,“咱們先回家再說。”
陳中耀跟隨到了柳家,二人單獨聊了一個時辰。
烏雲遮天,天黑得早。
柳月初送走了陳中耀,仍在複盤今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陛下怪怪的呢?
可千思萬想,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隻能問著方嬤嬤,“您之前是在宮中侍奉的,可知道陛下性情如何?”
方嬤嬤還想說說白芍的事,沒想到柳月初問起陛下,她仔細回想片刻,“如今的陛下和多年前的陛下判若兩人,之前的陛下胸懷壯誌,神采飛揚,可惜二十年前發生了一件事,自那之後,陛下的性情大變,好似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致,是太後執政了好幾年。”
“也是十年前,陛下才重新掌管朝堂事,那也是因為太後的身體不怎麼好了。”
柳月初愕然,家中無官,她還真不清楚這麼細節的朝堂事。
“什麼事情讓陛下性情大變?”
方嬤嬤搖頭,“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是因為太後執政,放出了一批宮人,我才被派去了郡主府,不在宮中做事了。”
柳月初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她有一個直覺,這件事或許與袁厝父母的死有關。
所有的線索都似拚圖碎片,隻差一條線才能把她內心的疑惑穿起來。
她踱步到院中,仰頭看天,霧蒙蒙的天空,好似一筆濃墨遮擋了月。
就這麼靜靜地望了許久,柳月初突然道,“我今天是不是說錯話了?不該拒絕做皇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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