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中的香爐燃起一絲細細的煙塵。
但齊霄帝這句話說完,那煙塵牟然斷了一瞬,也不知什麼原因,就那麼滅了。
可宮女和宮嬤在外,沒人會進來挑撥它。
太後坐在床上不停的咳,“就是陛下想要整治外戚,彆拿哀家來說事。”
“整治?嗬,再不整治一番,朕都不知這個皇位是誰的了,母後雖然退位了十年,可他們卻還沒退,朕如今想做什麼事,還要他們點頭同意才可以,甚至科舉都要插手,這難道還不容朕管一管了嗎?!”
齊霄帝說到後兩句聲音大了起來。
太後渾濁的瞳眸中,也有那麼一絲後悔。也不知是後悔抬舉了外戚娘家,還是後悔把權力交還給齊霄帝手上。
“你如今乃是大齊的帝王,你想做什麼,哀家根本管不了,但你不能認那個畜生,絕對不能!”太後說到最後幾個字又咳出了血。
可齊霄帝卻紋絲未動,隻看著那縷緩緩飄起的煙塵說了一句道,“您覺得,您還管得了嗎?”
“這不是賭氣的時候,你要知道他生母身份被爆出來,你的皇位都坐不穩當的!”
“朕為何要說出他的生母是誰?隻說是個女奴生的有何不可。”齊霄帝歎了又歎,“朕也不能明白,這些年您為何遲遲揪住那麼一件事不放,他是朕的兒子,是大齊的皇室血脈,那個女人是誰真的重要嗎?”
“你覺得女奴的身份,蒙騙得了誰?一旦他的身份被牽出來,必是萬眾矚目,那是彆說一個女奴,一百個女奴也圓不了你的謊!”
“寧可用朕的舅父命去換,您也不肯妥協?”
齊霄帝拋出來一個極難的選擇,太後明顯在床上顫抖了下。她緩緩開口,說話時也閉上了眼睛,“他畢竟是你的舅父……”
塵灰終於沒再支撐柱,折在了香爐中。
齊霄帝走到門口召喚了宮嬤進來,更宣太醫繼續幫太醫喂藥。
明日就是太後的壽宴,所有人都緊張兮兮,務必要把明日給熬過去……
宮內忙碌太後,宮外卻還在議論張誌佟被罷官的事。
普通百姓覺得是他一失足終於醜態暴露,可官家人卻知道,這是朝廷要掀起的一陣暴風雨,目標就是太後娘娘母族中人。
但明日就是太後壽宴,齊霄帝就算不孝,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外祖家的親戚給拿下,一定會等到太後壽宴過完了再說。
可朝臣們卻不依。
彈劾的折子如雪花紛飛,接連而上。包括秦慕朔和秦慕顏的兩派支持者也蜂擁而起,很想把太後曾有的權力拉攏到手中。
但柳月初卻不關心這些,她隻關心林孟玉的親事是不是黃了。
待林孟君被揪來特意說了此事之後,她才長舒口氣放了心。
“還好,還算林夫人沒糊塗透頂,還想把女兒嫁過去。”
“姨母一家這次是真的完了。”林孟君雖然覺得是惡有惡報,卻也惋惜。
“完了也是活該,不然玉姐兒嫁到那麼一個人家還不被折騰死?你做哥哥的,是要給妹妹撐腰的,不然就是個廢物,毫無用處!”柳月初毫不收斂的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