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初斟酌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陛下或許是不滿意國子監與莊老等人如此力挺,所以才給出一些難題?”這事兒還是要瞞住,否則對陳中耀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指的是陛下與太後對他過度重視,從沒有一個人能讓陛下連破兩例。”陳中耀重申得更加仔細。
柳月初依舊否認,“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重視,他父親十年前也是工部的主事,意外死亡之後,官府至今沒查出什麼結果,就那麼不了了之。換做有良心的,本就應該重用他。”柳月初不懂朝堂的規則,可在她看來,這還叫重視?
明明就是親兒子,卻在外撇了二十多年,如今要他到身邊,還想給換個媳婦兒,占有欲極強。
陳中耀也沒有繼續去問,卻總覺得有些事情不清楚,“我的直覺向來很準,其中必有緣故,你多細心留意,彆把自己當成傻子。”
柳月初隻能點頭答應,欺騙了陳中耀,她心裡還是愧疚的,“放心,我一定留意,今日多謝哥哥為我出頭了……”
二人正敘話,一個小小的乾瘦身影跑到方嬤嬤身邊耳語了幾句。
方嬤嬤麵色一震,立即到了柳月初身邊,“林姑娘從桂月樓回家的路上被張家的那個畜生給堵住了,淘哥兒的小夥伴看到了立即過來傳信兒,如今還在巷子裡麵堵著呢。”
柳月初瞬時震驚,“張誌佟瘋了嗎?居然路上直接攔?!!”
“他這會兒已經一無所有,哪還知道什麼是體麵,這是想故意逼著林姑娘下嫁了!”方嬤嬤氣不打一處來。
“走,咱們得馬上去!”柳月初也顧不得再與陳中耀敘話。
陳中耀也甚是擔心,“要不要告知林大學士一聲?或者我先跟過去看看。”
“不行,絕對不行,而且你也不能跟著去。林大學士如若知道,一定會讓女兒真的嫁給張誌佟,而那張誌佟已經成為了一條瘋狗,你若去了也定會被咬上一口,還是我去!”
柳月初不希望把陳中耀給扯進來,她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跑去馬車旁,邊走邊說,“你放心,我會讓鎖子過來幫忙,不會有事,處理好了會讓柳淘來告訴你一聲!”
她跳上馬車就讓柳淘領路,一分鐘都不想耽擱了。
陳中耀看到仍舊擔憂,吩咐身邊的長隨跟過去看看。
柳月初一路奔到了淮南巷,張誌佟已經帶人把林孟玉給堵在巷子中央,逐步的逼近,林孟玉的身邊隻有春芽、車夫,還有幾個乞丐的小孩子在護著。
張誌佟顯然已經沒有了耐心,一段日子的失魂落魄,讓他徹底明白了什麼叫人走茶涼。
曾經圍在他身邊的酒肉朋友對他嗤之以鼻,好似街邊的乞丐,就連圍在他身邊的姑娘們也都漸行漸遠。
甚至張家的親眷,也把他當做一個廢物的工具扔在一旁,甚至幾次的家族議事都不再讓他參加。
他就似從高高的雲端突然墜入了深淵,照了鏡子,才發現他不過是家族的棋子,根本不是外人眼中的謫仙。
張誌佟借酒消愁,日日喝了酩酊大醉,可如今卻連酒館兒都不許他記賬,他便徹底的瘋了!
他必須要找回體麵,不能就此一蹶不振,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娶了林孟玉,做林家的姑爺,不信大學士這位老丈人會不管他的!
但他曾與父母提起被拒絕,因為林家已經送來了退婚書。
張誌佟不忿,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倘若林孟玉這個小妮子敢不答應,他就把林夫人當年的醜事也給爆出去!
林孟玉全身都在顫抖,她實在沒想到會遇見張誌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