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之處竟然是顧家族學所在之地,杜邵裕跟在顧舒棠後麵下馬車。
他初歸京,京中不少人沒見過他真容,守在族學的下人自然不認識杜邵裕,顧舒棠是顧家的姑娘,來過族學幾回,下人並不陌生。
他攔下杜邵裕,隻把顧舒棠放行,不讓杜邵裕跟著進去。
顧舒棠看見杜邵裕的冷臉,在他發作之前,攔住下人的動作,“這位是晉王殿下。”
下人聽見明顯愣神,有些惶恐待在原地,還是在顧舒棠溫聲細語下,見杜邵裕沒有不滿才敢退下。
顧子騫比顧舒棠年長了五歲,正準備今年的春閨,他為人有些書呆子氣,一心隻有聖賢書,待親人都是淡淡的。
不單是對父親顧宗慶疏離,哪怕是生母與一母同胞的親妹也是如此。
顧子騫聽見顧舒棠所言的父親原本把她逐出族譜順帶上他一起,沒有太大的感情起伏,悶頭收拾自己的書,就跟著顧舒棠一道離開。
就連去往何處都沒有問。
於他而言,隻要有書在他身邊,哪怕要住茅草屋,也是他的家。
杜邵裕沒有跟顧子騫過多談話,就把他塞入後麵那輛馬車,讓顧子騫跟他母親徐香坐同一輛馬車。
他把顧子騫母子帶到晉王府,指了一個院子讓他們安頓下來之後,直接牽起顧舒棠的手,把她帶離顧子騫母子暫住的院子,他對顧舒棠毫不避諱的親近,可把不知內情的顧子騫嚇得夠嗆。
“姨——母親,棠兒為何與晉王行為如此親密?是不是有些不妥?”
顧子騫已經習慣喊徐香為姨娘,可想到徐香用輕柔的話向他強調她已不再是他父親的妾,顧子騫把未出口的姨娘咽了回去,換成不大習慣的“母親”。
“妥與不妥的,哪能是我們說了算。”
徐香喃喃一聲,語氣帶著無儘的惆悵。
“子騫,你在族學中進學有所不知,你父親是個狠心的。”
“晉王中了毒強迫棠兒替他解了毒,你父親竟覺得棠兒失身,敗壞他家清譽,要殺了你妹妹。”
徐香不知顧舒棠背地裡也點了迷情香,她隻知道杜邵裕對他們所說的,他身中媚毒,不得已跟顧舒棠成了好事。
“雖說世人對女子多苛刻,可遠遠沒有你父親厲害,竟想要對親女下手,隻為了虛無的名聲。”
徐香有些悲戚,一個女子的清白對一個家族的名聲影響能有那麼深?不過是恰好證明這個家族底氣不足,連一個女子都容不下。
“許是殿下早就看出你父親的虛偽,堅持要把你妹妹帶到彆家發嫁,你父親見拉攏你妹妹不成,便想著用一個對他沒用的女兒換一個好名聲。”
好歹同床共枕多年,徐香還是知道一些顧宗慶的想法。
“怎麼會?哪怕守禮如文國公,在女兒出事後也是打發在彆莊上,父親怎麼會想要殺了妹妹?”
顧子騫覺得一直以來公正守禮的父親忽然變得如此陌生,比起父親把他逐出族譜,他父親要殺女這一事情更令顧子騫難以接受。
皇宮內
杜邵裕直接把顧舒棠帶到太後宮中,顧舒棠跟在杜邵裕後頭,給坐在上麵的太後請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