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不要嘰裡呱啦亂叫,不然叫的越響死得越早,閉嘴。”地獄鴉倒也不是突然的發善心,而是他害怕人形天災,發怒的時候直接連帶效應的將自己一起揍一頓。
自己已經變成一隻普通的可憐的小鳥兒了,完全承受不了汙染氣息的打擊。
他現在就想安安靜靜的當一隻快樂的小鳥,當喬清疏出現的時候,偶爾的唱唱歌,若是對方發發善心了,把力量還給自己,那就再好不過了。
隻是……
喬清疏似乎不是很喜歡自己唱的歌。
地獄鴉的內心委屈。
明明自己可以聽歌識曲的,也可以學習人類的所謂的流行音樂,一展歌喉……
完全是沒給自己一個舞台,不然他一定能成為汙染界的大明星。
夢魘打了個嗝,才算是勉強地控製住這股哭腔。
他也很憤恨自己怎麼會在那隻笨鳥麵前發出如此詭異的窩囊聲音,可這的確不是屬於他的情緒——
那是來自於夢境的情緒。
而他不知道是裴周妄還是喬清疏。
夢魘也想了半天,怎麼也無法將哭包的形象帶入厄運大人的偉岸軀體裡,想想也隻能是喬清疏在夢裡哭了。
可即便是如此……
夢魘也有些瑟縮。
他惴惴不安地想著,會不會是厄運大人對他的眷顧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壞事將人欺負哭了。
人類在夢裡總是會暴露出自己的各種欲望,包括貪欲,惡欲,愛欲;將自己的醜陋形象暴露無遺。
如果是平日裡的正常情況下,夢魘可以探入自己的意識去查看夢境裡的劇情,可是厄運在他所編織的夢境之中——
他很是蠢蠢欲動,可他哪裡敢啊。
更害怕自己看到不該看的。
難道是……
聽說神明在找到最為寵愛的眷顧的時候,通常會極為的縱容以及做出不可思議的偏執之事——
舊日文獻中也曾有隻言片語記載過相似的內容,隻是看到那些內容的人無一不陷入瘋狂或者死亡,沒有人能講出內容的記載。
可神明一輩子都很難找到屬於他的眷顧,大多來說都是信徒,以及支配者的神使,而“神明眷顧”這個詞也在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
夢魘想象中的各種各樣的場景。
或許是在擁有著極晝極夜的草原中,或許是在龐大而又神聖的神殿裡;又或者是神明的溫泉裡;或者是……
枷鎖的囚房。
厄運大人惡狠狠的壓下了他的小眷顧。
那眷顧或者根本承受不了神明的力量,被欺負的可憐又嬌嫩,隻會低低的啜泣。
可是神的力量強大,根本不會憐憫一個可憐的人類——
人類在夢中被欺負的慘不忍睹。
那女性人類的每一處靈魂都被打上了曖昧標記。
夢魘可能打死也沒想到自己一個都沒猜對,而且猜錯也就算了,真正的哭包或許是他心中崇拜的那極為偉大的邪神。
對方正在夢裡不爭氣的紅了眼,甚至巴拉巴拉的掉著眼淚,他通過夢境的感官共享確實來源於他那偉大的厄運大人——
來源於深淵,出生於黑暗的厄運此時就和被驅趕的小狗一樣,明明被推開了,可又可憐巴巴地湊上去。
完全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是想著——
讓自己表現的高不可攀,讓對方主動湊上。
喬清疏沒想到自己隻是愣神的一刻,旁邊那隻受傷的怪物便是消失了,獨獨那不遠不近地站在自己麵前的那隻健康身體的怪物。
她還沒來得及露出疑惑,就看見不遠處的健康怪物在她麵前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喬清疏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向前了一步,仰頭看著那龐大身軀的怪物。
嬌小的人類軀體似乎有著強大的力量,遠遠的能支撐起厄運那顆脆弱的心臟,她抬了一下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將手觸碰在了對方那在地上蜷縮的觸手上。
那觸手滑滑軟軟的同章魚的觸手一樣,而且還冰冰涼涼的,特彆適合夏天降溫。
被抓住一隻觸手的裴周妄身體頓時僵硬,就連啜泣嗚咽都變小了。
他繃著觸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動彈軀體了。
人類的手好小,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