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自信心受到了影響,惡補知識去了,房間隻剩下了清挽,她樂的輕鬆自在,開始在戰艦裡尋找起來。
她不知道她要找什麼,但她很確定,隻要那個東西出現,她就一定能意識到。
可她找了大半天,仍舊沒找到她想要的。
最最熟悉的感覺還是在雲崢身上。
可她現在不想看到他,於是清挽大被蒙過頭,閉眼睡覺。
沒有了軟乎乎黑豹抱著,清挽花了好長時間才進入睡眠。
又是一片大霧彌漫。
又是心臟驟然急速的跳動。
清挽拖著鈍痛往前走,再次看到了那個被鎖起來的獸人。
他赤裸著上身,肌肉紋理分明,小腹上盤著若隱若現的青筋,人魚線一直沒入褲腰,青色衣服破破爛爛,布條耷拉在修長的腿上,手腕和腳踝上都鎖著鐐銬。
這一次,清挽看清了他的臉。
之前濃到化不開的迷霧在他身上緩慢散開,露出一張清俊絕美的臉,宛如天然雕刻而成,輪廓優越,骨相絕佳,好似畫卷裡身處雲霧飄渺中的神明。
他的長發垂落在肩頭,青色的發間裡是兩隻形狀漂亮的角,右邊的一隻頂部有些殘缺,好像是被什麼利器削掉的。
清挽發現他的脖子上竟然也有個鐐銬,而那些鐐銬一直延伸到迷霧裡,根本看不到儘頭,他也不知道是被鎖了多久,鐐銬上生了厚厚的一層鐵鏽。
“你來了。”他露出笑,太久沒說過話的嗓子變得乾啞發澀,嗓音悠長綿延,煙青色的眸子像是深潭,倒映著這世間萬物,山川河流,清挽在他眼底看到了溫柔、憐憫、心疼、久違……還有深深的眷戀。
情緒複雜的好似要將清挽揉碎。
清挽有種非常非常難受的感覺,密密麻麻,鑽心噬骨,可她卻搞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難受。
“你是誰?”清挽問,並沒有選擇靠近他。
“我叫黎川。”他說,即便他處境艱難,卻依舊從容淡漠,那雙眼睛充滿神性與悲憫,哪怕經過萬萬年的歲月也無法改變分毫。
“你和雲崢是一夥的?”清挽問,她找不到難過情緒的出口,於是有些生氣,“就是你引我來這裡的?”
“你能來到這裡……”他話說了一半,那雙似水般柔韌的眸子又落在清挽的唇瓣上,“你和雲崢親吻了。”
他問的很肯定,像是已經知道答案。
清挽沒興趣回答這些,她捂著胸口,身體傳來的難過快要將她逼瘋,“你對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我會這麼痛苦?”
“到我身邊來。”黎川朝她伸出手,溫柔的嗓音讓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清挽猶豫半瞬,最後還是艱難的朝他走近,顫巍巍的將手放在他手心。
肌膚相觸的那一刻,溫暖的青色光芒從黎川手中溢出,宛如一陣清風襲來,一下便撫平清挽心中所有刺痛。
她終於能輕鬆的呼吸,站立也不再痛苦。
清挽深深呼了口氣,想要抽回手。
“可以不走嗎?”黎川問,那張鬼斧神工的臉上盈著淺淺的笑,他像是在祈求,又像隻是平淡的訴說。
沒由來的,清挽沒能硬的起心腸。
於是黎川又握緊了些,貪戀著指尖的溫暖。
“謝謝。”他說,眼底有著深深的滿足,從開始到現在,他的目光就沒從清挽身上離開過,“我太久太久沒有見過旁人了。”
他身上的氛圍實在是太過古怪,清挽忍不住問“是誰把你困在這裡的?”
“你被困在這裡和我有關嗎?”她下意識的問。
她總覺得,那些迷霧並沒有消散,而是傳到了她的腦子裡,藏著她看不懂的真相,她想要將那些迷霧驅散,甚至有些迫切。
“沒有。”黎川回答,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下一秒就要隨煙霧飄散。
沒有就好。
清挽鬆了口氣。
她才不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莫名其妙成了罪人。
“那你以後能不能彆出現在我的夢裡了?”清挽打著商量,“這樣我每次都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