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成熟魁梧的雄性而言,剛出生的蛇族幼崽明顯是更好欺負的對象。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墨離對什麼都不了解,他鑽出殼的第一反應就是往敏雅身邊遊,期待著他的雌母能給他關愛。
敏雅確實是笑的,那笑容詭異又陰冷,可落在漆黑小蛇紅色豎瞳裡便成了世界上最美的畫卷。
於是即便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不習慣遊走,也儘力遊的更快了。
就這麼。
他靠近了此生最大的深淵。
第一次被拔鱗片的時候,墨離很痛很痛,他不明白,為什麼他的雌母會這樣對他。
他開始反抗,想要逃跑。
然後……
抓住他的,是他的雄父。
墨離不明白,他看不懂,怎麼了?
這個世界怎麼了?
為什麼他的雌母要傷害他?
為什麼雄父不幫他還壓住他?
他明明在他眼裡也看到了心疼,可為什麼他抓住他的力道卻是那麼那麼大?
為什麼?
為什麼?
他的疑惑比身上傳來的痛苦還要多。
他甚至忘了慘叫,忘了反抗,就這麼看著對他實施暴行的父親和母親。
敏雅很開心,也很興奮。
因為她新得到的這個玩具不僅好欺負,身上的鱗片不用多費力就拔了下來,而且還不會哭,不會發出那種刺耳的,難聽的聲音。
於是她變得更狠了。
她把墨離關了起來,在不見天日的牢籠裡,他接觸不到外界,看不到陽光,聽不到風聲,也感受不到溫暖。
時間好像按下了暫停鍵,墨離能聽到的隻有自己的心跳。
他開始變得慌亂,那種寂靜讓他害怕。
他想要逃跑,可每一次,抓他回來的都是他的雄父。
他不理解,去問那個成熟的獸人。
‘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這麼對我呢?’
‘我不是您的孩子嗎?’
‘為什麼您不愛我呢?’
雄父不說話,隻是領著他把他再次關進牢籠裡。
墨離就這麼看著他,死死的盯著他。
看著他的身影漸漸走遠,一直到了門口。
然後……
他停下了。
墨離當即豎起身子,眼底溢出巨大的歡喜和期待。
雄父對他是有感情的,他不會不管他,他……
‘彆惹你母親生氣。’
他隻是說了這麼一句。
門打開了,灼眼的光刺了進來,就那麼一瞬,那個身影消失,鐵門關上,他的世界再次一片漆黑。
墨離愣在原地,身體驟然失了力氣,就這麼重重的重重的跌在冰冷的地麵上。
所有希望化為泡沫。
再後來的十幾年裡,他從沒放棄過逃跑,有好幾次,他都跑出皇宮,要逃離蛇星了。
然後還是被抓了回來。
漸漸地,漸漸地。
墨離開始麻木。
他變得認命,蜷在鐵籠裡一動不動,就這麼聽著一次次逐漸朝他靠近的腳步聲。
高跟鞋踩踏地麵和鞭子抽打的聲音,貫穿了他的幼時和少年。
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鱗片一次次長出來又被拔掉,尾巴斷了,截麵的傷口開始流膿,他能聞到自己身上腐爛的臭味。
他開始安慰自己,沒事的。
反正每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要死的,隻不過他死的慘了那麼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