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看出馬冬梅眼中的心思,按條件來說,他確實不配。
前身屬於是黑瞎子耍門杠——人熊家夥笨。
這本書裡有糙漢,是男主角衛駿喆那種,高大威猛,行走的荷爾蒙,冷酷的賺錢機器,麵冷心熱的寵妻狂魔。
可不是馬林這種怨種男配,鼻涕蹭袖口,頭頂鍋蓋頭,黑不溜秋的土蛋。
馬林用鏟子翻動燉菜,嘗嘗鹹淡,加了半勺鹽,把泡軟的粉條扔進去。
拿起另一個烤土豆剝皮,塞馬冬梅嘴裡,“咋了?我非得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馬冬梅眼睛笑成一條縫,嘴裡塞著土豆咯咯笑,三兩口咽下去,下巴仰起順著喉嚨裡的土豆。
“哥,你終於想明白了。”
馬林拿勺子攪合高粱米碴子粥,架上簾子溜熱冷掉的窩窩頭。
“哪個男的看到美女不迷糊,你哥我迷糊一陣兒就得了。”
腦子裡似乎記起什麼事,開口問馬冬梅,“對了,等老叔從縣裡回來,你看看托他帶的糖和煙酒搞到沒有?”
“必須搞到,那是大姐結婚日子撐場麵的,婆家一看,娘家這麼能耐呢!以後也不敢小瞧了去。”
馬林的姐姐馬紅梅今年十九歲(虛歲),去年訂婚,對象是下禮鎮公社的郵遞員姚建設,結婚日子定在今年陰曆九月二十三。
老叔馬金明是縣裡棉紡廠大車司機,專跑南線,經常能搞到不用票的的物資。當地風俗嫁外地的女方家裡也擺酒,可不就需要點煙酒糖瓜子。
馬林剛才翻記憶中的書,姐姐馬紅梅的結局很慘,這段婚姻是一場悲劇。
姐夫姚建設負責附近四個生產大隊十幾個小隊的送信業務,仗著自己長相四處勾搭,婚後沒有半點收斂,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和俏寡婦鑽苞米地,跟女知青半夜偷吃。
後來寡婦故意揣著大肚子來家裡鬨,說是姚建設的種,家裡賠一大筆錢。馬紅梅生倆閨女,姚母得知寡婦生了兒子,喜滋滋要接孫子回來養。
寡婦帶著女兒和姚建設的兒子上門鳩占鵲巢,逼得馬紅梅離婚獨自撫養女兒。
改開後馬紅梅開成衣鋪掙點錢,肖可可回鄉看中馬紅梅的手藝,勸馬紅梅去省城去她的服裝廠發展,少不了前身的攛掇。
打著培養馬紅梅兩個女兒做業務員的名義,在一筆關鍵業務的酒宴,肖可可假裝有事離開,留下兩個小姑娘陪一屋子畜生。
馬紅梅睜著血紅的眼睛痛罵肖可可,前身馬林還怪姐姐不能傷及無辜。
想到這裡馬林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前身你真不配叫個人,不管穿越還是穿書,他對前身再沒有任何心裡虧欠。
這婚他必須攪黃,突然生出暴虐的情緒,因為馬紅梅生女兒,家暴的姚建設,惡毒的姚母,他想都弄死,一個都不放過。
晃了晃腦袋,感覺情緒很不對勁兒,他又不是前身,為何會有這麼大的恨?
院子裡有人哼唱著小曲,父親馬金成推門進來,馬冬梅打著招呼,“大爺回來了?”
“喲,冬梅來啦。”
馬金成應和完又問馬林,“飯做得了沒?你娘還沒回來?”
等馬林掀開鍋蓋,馬金成抽抽鼻子,“咋不做酸菜?白瞎我買酒了。”邊說著邊舉起拎在手裡的酒壺。
馬金成給鎮公社趕大車的,早晚冷喝酒暖身,落下個愛喝酒的毛病,跟兒子麵前總愛擺架子。
“爹,那要不再給你炒兩雞蛋。”馬林拿盆開始盛菜,算計著家裡有幾個雞蛋。
馬金成點下頭朝東屋走,囑咐一句,“扒拉兩個下酒。”
馬冬梅洗手拿盤子撿窩頭,馬林端著土豆白菜燉粉條進屋。馬金成已經放上炕桌,搪瓷缸子裡倒上熱水,酒壺坐在熱水裡。
外屋地馬冬梅嘎嘣脆聲響起,“大娘,大姐回來啦。”
“冬梅來啦,咋麻煩你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