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海醒來的時候,手腳使不上勁,乾澀的發聲,“我的手。”
“沒斷,給你掰掉環了。”(掉環脫臼)
“老紀,衛駿喆家不是京城的嗎?怎麼會關注禮河縣這麼個小地方?”
紀文海目光閃爍,不敢與馬林對視,“你怎麼知道衛駿喆?”
馬林手裡錘子一閃,紀文海的小腳趾被捶爛,“我問你答,明白嗎?”
紀文海又模仿甩上岸的魚,丁零當啷凳子亂動亂響,這次沒有暈過去。
耳聽那個惡魔惋惜的語氣規勸他,“霸王自刎在烏江,有智周瑜命不長。多少陣前雄猛將,皆因爭氣一身亡。老紀,莫要意氣用事,早交代咱們還能吃個夜宵。”
紀文海這種人能做衛家在禮河縣的辦事人,應該有些本事,還有幾分懷才不遇的自傲,得遇明主後自持身份做幕僚,幫衛家私下做肮臟的黑事。
這種人要麼被你折服,要麼讓你打服,對自己才華自信的人很惜命,他們渴望更大的舞台展現能力,哪怕自身就是一坨狗屎。
馬林想試試跟他‘交心’,拿起飯盒蓋拍桌子上,“月亮彎彎照神州,你婆娘睡他人炕,你買的餛飩挺好吃,你媳婦生娃彆人養。紀文海,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胡說八道,我沒有老婆。”
“哎,文海啊,你看你,離婚而已。”馬林抖著手裡的離婚證明,“男人嘛,戴綠帽子罷了,尤其你這種二尾子,老婆嫌棄你選我這樣純爺們那不很正常。”(二尾子不男不女,過去是羞辱男人的詞。)
“算了,你也彆怪她,你的……你的黃瓜不行,你老婆換根黃瓜而已,她隻是犯了女人都會犯的錯誤,你不行她就給彆人當媳婦,想開點啊老紀。”
“放屁,我沒有,我們是感情不和。”
“好,好,好,感情不和,我信你。”馬林笑嘻嘻肯定紀文海的話,像在哄一個哭著要糖吃的孩子。
“我沒有,我不是……”
馬林摸著悲傷紀文海的腦袋,“好啦,女人嘛,隻要你有錢,還怕缺女人,大不了下一個接給你戴綠帽子,你再找一個,再戴再找,綠帽代代傳,你不戴誰戴?”
“你這種太監娶媳婦就是禍害女人,也就是我同情你關心你,除了我誰可憐你?”
“我都當你知心爸爸了,不是,我沒你這種沒用的兒子,你告訴我衛駿喆的事兒,我就答應你絕不對外說你不能人道的事兒。”
紀文海捂著臉乾嚎。
馬林一個大嘴巴,抽飛紀文海,“行了,哭哭唧唧的像個娘們,我說你是二尾子有錯嗎?”
交心失敗!
馬林失去耐心,他高看自己誘供能力,本以為自己口才了得,可以在紀文海心裡撬開一道縫,打開心門。
打擊一個男人的能力,再同情他的綠帽子,同情的方式雖然有點傷人,畢竟還是勸他想開點。
紀文海開始傷心一下,後麵是在配合馬林演戲。
他可以耗時間,一次次敲碎紀文海的偽裝,最後也能問出答案,浪費時間。
無能狂怒的馬林,用一根鐵釘貼著紀文海眼皮,見馬林圖窮匕見,他再也糊弄不過去,隻好交代情況。
先從衛家談起,衛家雖然在京城,卻是從關外崛起。
45年跟隨魯直屬一部第六師調進關外,48年衛老爺子已經成為野戰軍某獨立師副師長,參加過遼沈戰役。
後麵跟著部隊南下,次年容縣戰鬥中受傷,回到京城養傷,順勢留在了京城。衛家的老戰友和老部下很多還在關外,所以在關外的關係比京城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