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中以菩薩為主,最先交代的也是他。
睜著被打腫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去年12月,老封帶著三個手下到禮河縣攏貨,結果一去不回,身上還帶著兩萬多塊錢。當時很多人打聽他的消息,沒想到是您收了他的狗命。”
“會說話,菩薩嗯,一隻耳接著說。”
被跺爛右腳掌的一隻耳,跪在地上抬著腳不敢挨地,硬挺著冒汗也不敢求饒。
馬林心裡讚他一聲硬漢子,要是自己腳掌爛那樣,肯定在地上打滾兒,怕疼。
一隻耳咬著牙痛哼了幾聲,“因為老封的消失,林城黑市亂了很久,春節前都沒碼好貨,禮河縣胡老大和霍老大趁這個空撈了一筆。”
“你們怎麼不找這兩位問問呢?”
“姓胡的和姓霍的就是兩棒槌,隻顧著搶地盤,手底下沒有一個敢下死手的。老封加上三個手下個個帶槍,就那個花蝴蝶,一把蝴蝶刀沒有五六個人近不了身。而且不少人證明,兩個人忙著給老封供貨,壓根不知道老封消失的事兒。”
馬林彈著煙灰,“你們倆奉了誰的命令來找老封?”
“我們是……”
一隻耳話沒說完,菩薩搶話說“我們聽說老封帶了兩萬多塊錢,眼紅這錢,所以過來找找線索。”
馬林在炕桌上一一擺出袖箭、飛刀和袖珍手槍,菩薩越看臉色越白,猶勝窗外白雪。
“眼熟吧,我打死老封那夥人,你說的蝴蝶刀那小子,被我一腳踢斷小腿,一拳打碎喉骨死的,也是第一個讓我打死的。你們倆誰要幫他們四個報仇?”
菩薩喉結滾動,“這位爺,混江湖生死有命,老封他們死在您手裡,是您技高一籌,我兄弟二人栽在您手裡,隻怪我們學藝不精。”
“我再問一次,誰派你們來的?我數三個數,123。好,果然是硬骨頭。”
“這位爺,你這數得也太快了。”
菩薩還想爭辯兩句,馬林掰斷他的手腕,用鞋底碾著他的臉,“作為一個聰明人,我不說你也應該懂我想知道什麼,和快慢有關係嗎?我不問你也要懂我想問什麼,而不是等我問了你還裝糊塗問我想知道什麼。”
“一隻耳,我數三個數。”
“大爺,江城有人找到我們兄弟倆,讓我們查出老封是生是死,把他帶的錢拿回去,事後一人給1000塊。”
這話一聽就很玄乎,馬林掏出砍掉付長生手指的斧頭,“1、2、3,不說是吧?”
一隻耳拚命解釋,“爺,我知道的都說了,我說了。”
“我不聽,我不聽。”馬林砍掉一隻耳兩根手指。
菩薩已經看明白,眼前這小瘋子歲數不大,身上背了血債,而且不拿人命當回事,今天啥也不說肯定是個死。
如果說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爺,讓我們過來查老封的是衛家人,我這兄弟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江城、林城、禮河縣是一條線,線頭就是鬆省江城衛家。”
“僅僅是查老封?有沒有讓你們打聽馬林?”
菩薩眼神慌了一下,趕緊低頭,再抬頭時已經恢複正常,馬林盯著他麵色變化,老江湖果然善於偽裝。
儘管心裡猜到眼前這位就是正主,菩薩還在睜眼說瞎話,“您認識人武部馬林?”
馬林一拍大腿,“沒意思,浪費時間,紀連武,紀文海,樸乾事,韓助理,還有老封那四個人,都是我乾掉了,不問了。”
菩薩和一隻耳眼前一黑,死前最後一個念頭,你特麼再多問兩句啊。
點上檀香,清除下菩薩和一隻耳的臭味。
馬林盤腿坐在炕上,思念老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