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微微一愣,旋即不置可否笑道,
“府台大人身為揚州知府,自然無需這般了!”
而後不待李魁再說什麼,對著一眾熱烈詢問的鹽商們道,
“諸位!雖然這種精鹽提煉之法精妙,可是想要合作,卻是還需一定的條件的!”
林如海的話才說完,一眾大大小小的鹽商便是焦急追問。
“什麼條件,林大人直言無妨!”
“大人請直言相告,我等感激不儘!”
“……”
林如海伸出雙手往下按了按,看著一眾熱切的鹽商,心中也是暗暗感慨。
想當初,自己為了每年的鹽稅費儘口舌。
可是如今的清風寨呢,隻是丟出了精鹽提煉之法,便叫一眾鹽商哪怕每年付出一成純利,也是趨之若鶩。
旋即也不賣關子,直接將當初他在清風寨上,與李清風商議的條件說了出來。
條件很是簡單,
第一,便是唯有每年鹽稅清繳者,方有獲得精鹽提煉之法的資格。
再者,便是要與清風寨簽訂合約,清風寨予以登記造冊。
凡此二者皆備,方能與清風寨達成合作。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異。
畢竟林如海身為巡鹽禦史,作為一個中間人,怎麼可能不給自己謀算些東西。
但不少人還是心中大罵這隻老狐狸。
一聽那第一條,必然是林如海與清風寨達成的什麼協議。
林如海做了個中間傳話筒,順帶夾帶他的私貨。
不然誰家山賊,會關心朝廷的鹽稅交沒交齊呀?
可是如今在場眾人,除了林如海之外,就沒人跟清風寨的人接觸過。
要想脫離一窩蜂之苦,就還需要仰仗林如海才行。
可是一想到那高額的鹽稅,白花花的銀子,
再加上每年給清風寨的分成,還有他們各自後台需要送去的孝敬,
一時間,原本熱烈的場麵,居然逐漸變得冷清了下來。
林如海看在眼裡,眼神微微一眯。
隨即笑著說道,
“諸位,我揚州乃為兩淮鹽稅之地,每年的鹽稅,可是事關北邊,漕運!”
“此次本官冒著天下之大不為,為諸位尋得這等精鹽提煉之法,還請諸位切莫錯過才是。”
說著,舉起杯中酒,環顧一圈,也不管有沒有人應和,直接一飲而儘。
李魁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捏著酒杯,緊皺眉頭。
他如今好不容易收攏了揚州局麵,被林如海借著清風寨之勢破去,也就罷了。
可是,揚州的鹽稅若是讓林如海真的湊齊了,讓他如何交代?
想到這裡,李魁笑嗬嗬對著眾人道,
“林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您也知道,揚州商會這大半年來,因為清風寨,各行各業都不是很景氣。”
“這鹽稅,您看,是不是先緩緩再說?”
聽到李魁的話,不少鹽商官員皆是紛紛出言訴苦。
林如海處變不驚,微微一笑,
放下酒杯對李魁笑道,
“府台大人所言極是!本官也是深以為然啊!”
說著對著一旁的林伯使了個眼色。
林伯立即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紅色的禮簿冊子,送到林如海麵前。
當看到那個紅色的禮簿冊子之時,原本還疑惑的眾人之中,
不少人皆是尷尬的挪開了目光。
就連李魁也是有些臉皮發燙,乾咳的一聲地扭過了頭去。
對於眾人的神色各異,林如海仿佛什麼也沒看見一般。
笑嗬嗬翻著手裡的禮簿說道,
“是啊!揚州行情不景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