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鹽稅在進行的如火如荼之際,
神京之中,亦是風雲突變。
隨著林如海安全下山之後,關於鹽稅的奏折呈遞入京,龍顏大悅。
原本每日朝堂上都要敦促各部儘快統籌金陵出兵,可這些時日,卻是也看著不是那般著急了。
這讓朝堂上每天與興隆帝鬥智鬥勇的四王八公一脈,皆是不由鬆了口氣。
隨著寧國府當家人,賈珍之子賈蓉的婚事即將到來,似乎也為這種無形中緊張的氣氛,也多了幾分喜慶的色彩。
北靜王府。
北靜王水溶,依舊在釣魚。
一邊看著平靜的湖麵,一邊把玩著手裡的一串珠串。
“五齋先生,昨日聖上召我入宮,賞賜下這串鶺鴒香念珠,當真是叫本王受寵若驚啊!”
五齋先生拱手道,
“王爺!《詩經·常棣》有雲,‘鶺鴒在原,兄弟急難’,也正是說明聖上對王爺的一片期許啊!”
水溶嘴角微微一揚,神色不屑地將手裡的珠串戴在手上,
旋即對著五齋先生道,
“先生所言極是,此極為期許,亦是警告啊!”
“本王也不能不識好歹,既如此,明日乃是寧國府娶親,便勞煩你安排人代本王送去一份兒賀禮吧!”
“畢竟那也是……”
話未說完,水溶輕歎一聲,隨即捏了捏眉心道,
“本王明日便不出麵了!”
五齋先生聞言,微微點頭頷首。
“王爺放心,在下必會安排妥當!”
隨即又道,
“不過,關於體仁院甄大人的書信……”
不待五齋先生說完,水溶擺了擺手。
“如今林如海那個巡鹽禦史,正借著朝廷剿匪的名頭,還有清風寨的勢,正在為朝廷征集鹽稅,也是搞得有聲有色。”
“這筆銀子,九邊幾家都還在等著呢,便先不忙動手,等銀子入京之後再說吧!”
“我嶽父那邊,回頭我自會去信一封!”
五齋先生微微點頭,
“王爺所慮極是!不過,召金陵王家家主王子騰入京的聖旨,已然出京。”
“據宮廷來報,聖上似有意讓王子騰入京主持京營。”
水溶去拉魚竿的手微微一頓。
五齋先生沉聲繼續道,
“王子騰此人,雖有幾分才華,卻是目光淺薄,胸無遠見!”
“王爺是否……”
後麵的話,五齋先生沒有說出來。
不過水溶卻是明白。
將魚竿重新放下之後,水溶靠在躺椅上,抬起手,另一隻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珠串,笑道,
“不然你以為聖上為何賜下這串鶺鴒香念珠?”
“這……”五齋先生微微一愣,旋即沒有再說什麼。
水溶扭了扭脖子,握著扶手緩緩坐起身來。
“京營原是賈家的地盤,哪怕如今賈家勢微,卻也不是他王子騰一個外人能夠插手的。”
“無需理會,若是王子騰當真入京主持京營,諸多地方還是需要仰仗賈家才行。”
“單此一點,五齋先生放心便是!賈家的人再廢物,也不會將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全部大方送人的!”
五齋先生還是略有擔憂。
“王爺……”
“好了,先生。”
水溶擺擺手。
“本王明日準備出京,前往皇家寺院參禪,府上之事還要勞煩先生照料一二。”
五齋先生心中無奈,卻也隻得拱手道,
“謹遵王爺之命!”
……
寧榮街,寧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