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聲掩蓋不住槍聲，更何況槍聲還如此的近。
大樓裡，原本舉著十字弩在跟人對持的戚天音和唐笑笑二人為之一驚，就連她們對麵的五個壯碩大漢也被驚住了。
“老大，那是槍聲吧？該不會是有軍警過來了吧？”
其中一個大漢表情慌張，他們雖然嘴上說著狠話，這些天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心裡依然是畏懼軍警的。
這要是被抓了，再把他們之前乾的那些事情給查了出來，那他們可就不是牢底坐穿了。
被稱為老大的那人明顯也是在強裝鎮定，現在他有點騎虎難下，這邊被兩個臭娘們用弓弩指著，外麵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軍警過來了，想跑吧，怕這兩個臭娘們背後放冷箭，而不跑吧，萬一外麵的軍警進來了呢？
比起這明顯是慌了的大漢們，戚天音和唐笑笑兩人倒是鬆了一口氣，唐笑笑應該是和這些人一樣，以為外麵是有軍警過來了，但戚天音卻覺得，外麵來的不一定是軍警，她更傾向於是花顏和聞錚趕回來了。
至於花顏和聞錚的手上有沒有槍的這個問題，戚天音半點都不懷疑，不管是聞家的背景，亦或是聞錚本人的能耐，他們手裡若是沒有槍，戚天音才會覺得奇怪。
龍國的確禁槍，可一些有著特殊背景，或者頂層的豪富們也不是弄不到真家夥。
“小溜子，你下去看看老賴他們是什麼情況，悄悄下去，一發現不對趕緊上來報信。”
被叫到的小溜子明顯是有些害怕，但老大的吩咐他又不敢不做，於是隻能縮著脖子，輕手輕腳地貼著牆跑了。
看著小溜子下去了，唐笑笑神色微動，明顯是想要發出點動靜來引起下麵的人的注意。
不過沒等她開口，那老大就威脅道“小娘皮，你最好不要發出一絲半點的聲音來，不然老子不介意跟你們來個魚死網破。彆以為你們有著兩把弩就真能威脅到老子了，我們這裡還有四個人呢。”
“你們那弩不能連發吧，兩箭可解決不掉我們這邊四個人。”
唐笑笑咬牙，卻不得不接受他這個威脅。
戚天音用胳膊輕輕地碰了她一下，看著對麵剩下的四個人，冷笑道“魚死網破說的好聽，我們的十字弩的確不能連發，可至少也能弄死你們兩個人，你們誰想先來試試？”
那老大眼中凶光一閃，戚天音繼續冷聲道“與其在這裡跟我們耗著，我勸你們還是趁早跑吧，不然等下麵的軍警上來了，你們連跑都跑不掉。”
那老大臉上的神色不斷變幻，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小弟卻隱隱發急，他們覺得這個女人說得對，跟這兩個女人硬剛根本沒好處，而且下麵還不曉得是什麼情況呢，槍聲都響了一會兒了，也沒見著老賴他們有人上來，肯定是出事兒了，現在不跑還等什麼？
可老大不發話，他們也不敢隨意開口。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又一聲槍聲響起，這次的槍聲明顯是在樓裡了。
四個大漢的臉色全都變了，其中一人哆嗦著道“老大，該該不會是小溜子也出事了吧？”
他們現在是在17樓，老賴他們守在8樓，剛剛小溜子下去查看情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8樓。
而此時10樓的樓道口處，花顏正抬腳跨過剛剛被一槍射殺的小溜子，麵無表情地朝著樓上繼續走。
聞錚跟在她身後，淡聲道“根據剛剛腳步聲來判定，這些人的同夥不是在16樓就是在17樓，而且他們剩下的人應該不多了，否則不會是一個人下來查看情況。”
“戚律師她們手裡有武器，雙方現在應該僵持住了。”花顏上樓的步伐變快了不少，冷聲道“但不確定方才那一槍之後，剩下的人會不會狗急跳牆。”
聞錚跟著加快了速度，但語氣依然帶著一種淡定，“戚天音的身手應該不錯，同時對付一兩個大男人不會有問題，這些人的手裡頂天了就是幾把砍刀，她們一個有武力值，再加上有武器，短時間不會出事。”
花顏明白聞錚這是想要看看戚天音和唐笑笑兩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是否有應付的能力，如今這個世道，他們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戚天音有身手，花顏早就看出來了，應該是花錢找教練練過幾年，唐笑笑應該也學過，隻不過她的技能點應該點在了射箭上麵，兩人都有自保的能力，就是不確定她們能不能狠得下心。
一直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又是法治社會，能打是一回事兒，敢殺人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而現在明顯已經不算是和平年代了，甚至以後還會越來越亂，她們若是狠不起來的話，最後的結局就是被那些窮凶極惡的人給撕的粉碎。
兩人沉默地動了16樓，聞錚隻是貼近安全通道的大門聽了一下，就肯定道“在樓上。”
17樓，安全通道的大門大大的開著。
聞錚和花顏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門口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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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17樓的走道上，明顯有著好幾道粗重的呼吸聲，像是極力在壓抑著什麼。
聞錚和花顏無聲地對視了一下，借著黑暗做遮掩，聞錚無聲無息地貼著門朝裡麵看了一眼。
隻見走道的儘頭處，戚天音和唐笑笑果然正跟四個大漢在無聲無息地僵持著，但那四個大漢明顯有些僵持不住了，特彆後麵那個拿著手電的人，手一個勁兒地在哆嗦，導致照明的亮光也一直在跟著抖。
好巧不巧的，那人因為控製不住手抖，被旁邊的人給拍了一下。
拍他的人本來是想提醒他不要一個勁兒的手抖來著，哪知那一拍直接將他手裡的手電給拍掉了。
啪地一聲，手電掉地上，走道裡的光瞬間就暗了好幾個度。
整個走道上，就隻有唐笑笑丟在腳邊的手電還亮著，對方的那個手電在掉地上後直接摔壞了。
與此同時，戚天音抓住了一瞬間的機會，果斷地對著那老大射出了一箭。
而且她這一箭明顯是奔著要命去的，直接射穿了那老大的咽喉。
那老大大概也沒想到戚天音會這麼果決的出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發出荷荷幾聲後，嘭地一下砸在了地上。
唐笑笑也沒有想到戚天音會趁機動手，但她也隻能愣了一下，立馬跟著扣了十字弩的扳機，一箭命中了一人的眉心。
連著兩人斃命，其中還有這夥人的老大，剩下的兩個大漢又驚又怒，甚至都不管樓下是不是來了軍警了，怒罵一聲就朝著戚天音和唐笑笑撲了過去。
戚天音飛起一腳蹬飛了其中一人，同時喝道“退後。”
唐笑笑飛快地往後麵躲去，邊躲的同時，也飛快地給十字弩填充新的箭。
而在戚天音動手的瞬間，躲在安全通道那邊的聞錚就輕聲讚了一句“漂亮，這時機抓的真準。”
旁邊的花顏聞言橫了他一眼，手裡的槍卻一直對著那邊。
走道裡一時間充斥著各種難聽的怒罵聲和打鬥聲，誰都沒有注意到安全通道這邊居然還有兩個在默默看戲的人。
咻！
唐笑笑重新填充好的箭又射了出去，可能是有些慌，這一箭沒能射中要害，隻射中了一人的肩膀。
但戚天音卻趁機一腳踢向了慘叫的人的太陽穴，慘叫聲戛然而止，那人直接被戚天音給踢暈了過去。
剩下的最後一人見識不對，轉身就跑。
戚天音想要追，但剛追上去幾步，就見那跑向安全通道的大漢被人一腳又給踢了回來。
聞錚和花顏從安全大門外走了出來，看著停下來的戚天音，聞錚笑眯眯地衝她比了個大拇指，道“不錯，真厲害。”
瞧見了他們倆，戚天音明顯是鬆了口氣，“果然是你們。”
“嗯？”聞錚挑眉，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戚天音笑道“剛剛聽見外麵的槍聲，我就猜是你們回來了。”
她這話剛說完，走道儘頭的唐笑笑也跑了過去，語氣震驚道“什麼？戚戚，你之前就知道是花顏他們了？我還以為是軍警呢。”
“怎麼可能。”戚天音無奈地看著她，“咱們白天來這邊的時候，你見這一路有軍警的身影嗎？更何況晚上。他們就算是連夜出任務，也不會來世貿中心這邊的，而是去居民住宅區。”
世貿中心這邊全是寫字樓和商業大廈，早在暴雨前，這裡就空了。現在軍警們的首要任務應該是轉移受災群眾，世貿中心這邊可沒有需要轉移的受災群眾。
所以，外麵的槍聲有百分之八十五是聞錚和花顏回來了，當然了，也有百分之十五是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持槍來搜尋物資的涉黑團夥。
唐笑笑額了一聲，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聞錚見兩人第一次殺人後居然還能麵不改色地聊起來，對她二人的心理素質也挺佩服了。
“感覺怎麼樣？”聞錚那點兒欠嗖嗖的性子有些憋不住了，在戚天音和唐笑笑明顯不解地看著自己後，故意問道“第一次殺人的感覺。”
他不提還好，這麼一問後，唐笑笑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先是雙眼一呆，而後雙腿也有些發軟，最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戚天音的表現倒是依然鎮定，隻不過臉色也有點泛白，但她堅持住了，甚至還蹲下去，用手輕輕地拍著唐笑笑的背，像是在安撫她。
花顏沒好氣地瞪了聞錚一眼，就你長嘴了？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
聞錚笑了笑，給了花顏一個眼神，然後走到被他一腳踹飛到現在還能爬起來的大漢身邊，一腳又踩住了他。
“來，說說吧，你們的老巢在哪裡，還有沒有同夥。”
聞錚在逼問，花顏乾脆蹲在戚天音和唐笑笑跟前，問道“還好吧？”
問完後似乎又覺得這話是句廢話，花顏又安慰道“彆想太多，如今這種情況，你們若是不殺人，就隻能等著被人殺。而且今天這群人可不是什麼好人，讓他們多活一天，說不定就會禍害更多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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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笑笑抓緊了戚天音的手，嘴唇哆嗦了幾下，似想要說點什麼，但最後卻一個字沒能吐出來。
戚天音深吸一口氣，緩聲道“笑笑，花顏說得對，如今世道變了，我們若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不能對敵人心慈手軟。你之前也聽到了那些人說了什麼話吧，他們搶過無辜的人，也害死過一家三口，如果我們今天不殺他們，反而落在了他們手裡，我們會有什麼結局，你想過嗎？”
唐笑笑的呼吸一滯，艱難地點頭，“戚戚，我明白的，隻是還有些沒適應。”
她衝戚天音和花顏勉強地笑了笑，“你們彆擔心我，我自己緩一緩就能緩過來了。”
“若是你實在緩不過來，不如就想你們殺他們，這也是在為民除害。”花顏想了想道“以他們的手段，和作惡程度，弄死他們算是間接救了不少無辜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