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時夏令主辦方為驅魔人的住宿區非常大,不僅有數以百計的屋子,還有不止一個庭院和其他公用的設施。
藍調和石竹刺所在的房間距離不遠,中間就坐落著一座竹亭。
當然,這竹亭隻是用材上有竹,旁邊並未生長著竹子。
活竹子幾乎隻能在燈塔內部的種植園和權貴之人的收藏品中看到。
兩人走進竹亭,裡麵乾淨到令人意外。
藍調坐在靠月光的一側竹椅,而石竹刺自覺地坐到了她的對麵。
她這才遲鈍地發現藍調的衣服非常眼熟。
短袖黑衣加上同色短褲,脖子上掛著一顆淺藍寶石吊墜,樸素但卻有種即視感。
“你為什麼要穿這身衣服?”石竹刺下意識問出口,見藍調麵露不解連忙找補,“我的意思是,黑色會不會太過單調?”
藍調歪了歪腦袋,笑道“因為耐臟。”
“原來如此。”石竹刺緩緩點了點頭。
自己為什麼要問這種奇怪的問題石竹刺有些懊惱。
她其實知道答案,因為那個人愛穿黑衣,但她不願承認。
藍調觀察著女人的臉龐,距離上次見她也才一年多,但卻成熟了不少。
石竹刺今年多大來著?和照肝膽差不多吧。
大概二十六七。
藍調不禁感慨逝者如斯,不舍晝夜。她們第一次見麵都要有十年了。
不過幾麵之緣,對方想來也早忘了她。
“我聽說你是往屆的冠軍,很厲害。”石竹刺忽然說。
藍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過譽了。你這次參加比賽應該是為了候選人競爭吧?”
石竹刺並不隱瞞,但答案和藍調所預料的有所偏差。
“這是一個原因,除此之外,我也是為了完成故人的願望。”她說道,微微垂著眼睛,那顆朱砂痣更加顯眼。
藍調“故人的願望?她希望你能拿第一?”
對方應道“不算,她隻是說讓我”
石竹刺停住了,隨即繼續說“抱歉,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透露。”
藍調這點邊界感還是有的,便壓下好奇,不過多追問。
她們又扯了幾句,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寒暄。
大風天默默聽著兩人的談話,感覺氛圍莫名有些孤寂。月光皎潔,透過竹子僅剩下斑駁的月影。
為什麼她會感覺這個場麵孤寂呢?
大風天說不清也看不透。她不能問石竹刺,問藍調大概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
藍調看看彎彎的月牙,又低頭用指尖捕捉手邊的月光。
石竹刺見她如此,又覺得神似故人。
明明是不同的容貌,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聲音,她為什麼總會聯想到那個人?
石竹刺眸光閃動,也學著藍調的動作在竹椅上劃動。
在臨走之前,石竹刺問出了一個問題,也相當莫名其妙。
“如果所有人都告訴你某個人死了,你覺得她還有可能活著嗎?”
藍調眨了眨眼“會吧,一切皆有可能。”
石竹刺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微微彎起唇角,向藍調告彆。
青綠的倩影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