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路旁都分彆懸著一個小小的氣泡,氣泡裡勉強能看出海市所說的三個名字。
“我想想。”大風天的識字量顯著提高,除了那個“惴惴夢”不認識之外,其他兩條路的名字都認得出來。
但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有什麼區彆,她並不完全知曉。
藍調作為專業翻譯器,很快擴句“惶惶是害怕;鬱鬱是苦悶;惴惴是兩者兼具。”
大風天“那應該選擇哪一條呢?”
藍調並沒有給出回答,隻讓大風天自己選。
大風天捏著下巴望著這三條路,對她來說,無論是惶惶、鬱鬱、還是惴惴都差不了多少。
海市和剛才一樣探頭往裡瞧,很快帶來了新的消息惶惶夢裡麵很亮,鬱鬱夢裡麵傳來孩童的歌聲。
“那惴惴夢呢?”大風天催促道。
海市皺著眉說道“那裡麵一片漆黑,有一些說不上來的聲音。”
她很快補充說“我不喜歡第三條路。”
大風天深吸一口氣,小心地往三條路看去。就和海市說的一樣,光亮、歌聲以及一片黑。
大風天同樣不想踏入第三條路——惴惴夢。
惴惴不安,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排斥那裡。
“那我們是去惶惶?還是鬱鬱?”海市催她。
大風天沉默了,她不知道,做出選擇實在太難了。
一旦某個選擇招致了壞的結果,那責任也都是被安在做出選擇的人身上。
她在抉擇場上膽小極了,總是不敢做出選擇。
“不如先去鬱鬱夢吧,那裡的歌聲很熟悉,像是驅魔人孩提時期在燈塔裡唱的歌。”
藍調說道,她語氣平靜,完全沒有被選擇裹挾。
“好。”大風天的心安定了,她對藍調說,“謝謝,還好有你在。”
“一個選擇而已,你也可以的。”
大風天歎道我要是可以的話就好了。
選擇是世界上最最難的事情,但對少數人來說,選擇簡直太容易了。
藍調就是後者。
這類人不會恐懼,他們能把心臟和靈魂抓在手裡,以意誌為武器,以命運為盾牌。
“藍調,我非常喜歡你的一點,或者說是你最吸引我的一點——”
大風天一邊帶著海市往“鬱鬱夢”走,一邊緩聲說道。
藍調抬眼問“喜歡我為你下決定?”
“不是。”
“那是什麼?”
“因為你足夠勇敢,我無法抓住心魂的時候,你可以替我抓緊它們。”
耳畔的歌聲逐漸大了、清晰了。但藍調的思緒卻反其道而行之,莫名飄遠了。
——飄到遙遠的過去,飄到那時的兩顆心上。
一顆心赤誠熱烈,永遠鮮活。另一顆心像是安上發條的機械,按部就班地平穩跳動著,卻毫無溫度。
某一天,兩顆心接近了。前者抽走了後者的發條,把熾熱分給了對方。
從此,藍調的心有了溫度,即使依舊平穩,卻不是靠發條驅動,而是靠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