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是無限長的,可不遠處的身影卻越發近了。若是以那道人影為終點,那這條路就有了走到底的希望。
大風天如此想著,便加快腳步,往那道黑色身影的方向跑去。
從她走進紫色光團開始,耳畔就一直響著一個女孩的聲音。她的音色細細的,很好聽,一說話就像是在對你笑似的。
若是仔細分辨,大風天大概能聽出這人是誰——這個音色很像是在鬱鬱夢中喊著姐姐的那個女孩。
“是遊魂夢吧?”大風天猜測道。
遊魂夢的聲音一直回蕩在耳邊,重複著一段話“夢是記憶的回響,愛是夢的根源。如果有愛的話,隻要有愛的話”
大風天歎了口氣,就算有愛,也無法阻擋死亡啊。這對姐妹不就是實例嗎?
一個已經死去,另一個不知死活。
大風天沒時間為她們哀悼,這成千上萬的鏡子就夠嚇人的了。
上一次看到這麼多鏡子還是在密林中,那時的鏡子都是照肝膽為了驅魔設下的陷阱。
大風天張望著,終於看清了那道身影。她忽地發出一聲低呼“欸,這不是夢裡那個冷淡的女人嗎?”
大風天的心砰砰跳,頓時激動起來。如果這裡是夢的話,那她兩次夢到同一個人,肯定是她曾經的熟人。
難怪她有預感,這裡能找到自己的記憶!
大風天張開雙臂,呼喊道“你好!”
沒成想對方聽到她的呼聲竟然跪了下來,女人雙手抱住腦袋,表情無比痛苦。
她渾身顫抖著,像是遭受了什麼刑罰似的抽搐幾下。
“這。”大風天不知為何有點心疼對方,分明腦中對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大風天本想說點什麼,但怕對方反應更加劇烈,便隻悄悄地靠近她。
這人到底是誰?
大風天好奇地看著對方,女人麵容姣好,氣質獨特,就是狼狽了些。
“你好?”大風天站在距離她一米左右的位置,半蹲著朝她招了招手。
藍調雖在痛苦之海中掙紮,卻也能聽到對方的問好。這聲音於她而言太熟悉了,她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對方的臉。
“”藍調想說話,但是痛到張不開嘴,隻能從喉嚨裡散出一點嗚咽的聲音。
大風天擔憂地望著她,壓低聲音“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對方的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到無法掙脫。
“!!!”大風天警鈴大作,但手頭根本就沒有武器,隻能被對方撲倒在鏡麵之上。
“你做什麼?!”大風天罵道,她的兩隻手被對方死死地扣在地上,而兩條腿也順勢被這人完全鉗製住。
“血”大風天注意到對方指尖的血痕,這是怎麼搞出來的
“滴答——”滾燙的眼淚從藍調的眼眶中掉落,砸到了大風天的臉頰上。
好熱。
大風天愣住了,她呆愣地望著壓住自己的女人無聲地哭泣,眼淚如短線珠子一般掉落。
“你”大風天一時間忘記了掙紮,對方的痛苦太過明顯,她都不忍心做出什麼反抗的行動來。
“藍調”女人的口中擠出兩個字,很輕很輕,生怕被大風天聽到似的。
“藍調?”這裡很安靜,除了她們沒彆人,因此女人的呼喚極為清晰。
大風天試探性地問道“你認識藍調?她在哪呢?”
女人沒有回答,唯有熾熱的眼淚,幾乎要灼傷大風天的皮膚了。
兩人的姿勢太過詭異,但也就單單這樣,女人沒對大風天做任何事。
這人除了哭什麼都不說,幽黑的雙眼灰撲撲的,一點也沒有之前夢裡的冷漠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