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將人抬出去,連人死了都不知道,要是過了晦氣給娘娘,你們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呂嬤嬤在宮門口用帕子捂著口鼻,催那些內侍。
“嬤嬤,我能不能去送送……”
“你腦子進水了?送什麼送,沾染上些不乾淨的東西害到娘娘,你還想不想活?”
呂嬤嬤一把拉住了要往宮門走的宮女,厲聲斥責了一句。
“彩月的那些東西一件都不要留,全拿去燒了。”
又吩咐了那些宮人幾句,呂嬤嬤才看向身後的宮女,不耐煩道“哭什麼?彆平白惹娘娘不順心。”
說完這句呂嬤嬤就往後頭去了。
門口的宮女看著緊閉的寢殿,眼裡的淚怎麼都止不住,低著頭往廊下走去。
剛走到廊下,偏殿的門就吱呀一聲開了,裡邊出來一個瘦削的身影。
“采芙?”
鄭寶林遲疑地叫了一聲。
“見過鄭寶林。”
采芙見到人,眼裡的淚更多了。
“快進來,彆讓旁人瞧見了。”
鄭寶林膽怯地往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道。
“我們這裡沒有熱茶,采芙姐姐將就一些吧。”
鄭寶林的宮女雲兒遞了一個茶盞過去。
“謝謝寶林。”
采芙將茶盞緊緊地握在手中,手指用力得輕抖起來。
“你和彩月一同長大,感情自然好,但貴妃娘娘這幾日心情本就不佳,讓她瞧見了你這副傷心模樣怕是不好。”
鄭寶林眉眼間帶著怯生生的擔憂。
“奴婢知道,多謝鄭寶林前些日子贈藥,奴婢先走了。”
采芙麵上已經平靜下來,並沒有多說的打算。
“快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早起伺候娘娘,采月不在,你就更辛苦了。”
“你身後的傷雖愈合得差不多了,但身子定還虛著,這碗補藥你先喝了,這是呂嬤嬤送來特意給我調養身子的。”
鄭寶林親自將桌上那碗還有些溫熱的補藥遞給采芙。
“若是虧了身子,你怎麼伺候娘娘,娘娘身邊已經沒了采月,可不能再失去你。”
采芙原本還有些猶豫,但想到采月因為身子弱這次竟沒有熬過去,就不由自主日地伸出手。
喝完後,采芙動了動唇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小聲說了句“奴婢謝寶林。”
“采芙方才心中明顯對貴妃有怨,寶林何不趁著這次機會再添把火,除了呂嬤嬤,貴妃娘娘身邊就數她最說得上話。”
采芙走後,雲兒對著自己主子小聲道。
“她心中是有怨,但還不夠。”
鄭寶林搖搖頭,采芙和彩月一樣,都是公府的家生子,要背叛鄭貴妃,並不容易。
“那藥可處理了?”
“主子放心,奴婢已經辦好了,多虧主子和姨娘說了些醫術,這次才能悄無聲息地除掉彩月。”
“彩月從前沒少借著貴妃的勢折磨您,主子這次也算是為自己報仇了,也可以給那位賣個好。”
雲兒往長春宮的方向努努嘴。
“主子準備什麼時候……”
雖然已是深夜,四下無人,雲兒還是含糊著低聲問道。
“再等等吧。”
鄭寶林眸中一片寂冷。
……
長春宮。
“如今不用請安,主子再睡一會兒吧。”
檀音看著自家主子困倦得連眼都睜不開,心裡已經埋怨了一回帝王,昨日晚上寢殿裡竟是叫了三次水,主子身上的痕跡更是嚇人得很。
“無妨,昨兒皇上留宿,六宮都知道,今日必須去鳳儀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