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德惠六宮,母儀天下,前朝後宮都讚您的賢德,就是太後也不敢隨意責難,您生來就該是中宮之主。”
執春忙道。
“哪有生來的中宮之主,就算有,那也不是本宮,該是本宮的二姐。”
皇後聽著這話卻是笑了,並不出眾的容貌竟是有種森然的豔色。。
當初若不是她二姐“碰巧”落水,也輪不到她嫁入東宮。
“本宮今日的地位都是自己掙來的,所以,就算天要收去,本宮也是不許的。”
哐當一身,皇後手裡的兩半玉梳落回地麵,這次索性四分五裂開來。
執春低著頭,不敢看自己主子的麵容。
自皇上當著主子的麵邀了顧婕妤同乘鑾駕,她總覺得主子身上散發著駭人的陰鷙氣息。
“據來回報的宮人說,何公公是為大皇子用度的事找上顧婕妤的,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但執春知道此時沉默並不是個好的選擇。
“皇上對大皇子如此在意,奴婢怕顧四姑娘那邊未必能順利得手,若是事敗,她自然死不足惜,但娘娘先前的一番心思卻是白費了。”
“她若這麼死了,的確太便宜她了,讓我們在慈安宮的暗樁看著些。”
皇後想到白日裡的事,也冷了神色。
“那要出手幫忙嗎?”
檀音問道。
“不必,對大皇子動手的事,我們的人一點都不能摻和。”
她在慈安宮培養幾個暗樁不易,為顧攸心隨手掃些尾巴還行,但損傷人手,就不值得了。
顧攸寧這事,可是連她,都被蒙在鼓裡的。
“何況如今對大皇子存有壞心的可不隻顧攸心這個親姨母,還有蕭雲安這個親弟弟。”
皇後想到蕭雲安眼底掩飾不住的嫉恨,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誰說孩子都是天真可愛的,孩子的惡,更沒有底線和顧忌。
“皇上眼裡隻有大皇子,也難怪二皇子會不滿,若是二皇子忍不住先對大皇子動手,娘娘倒省了替顧四姑娘遮掩的心思。”
執春也笑了。
……
慈安宮。
蕭雲崢所住的靜安居與蕭雲安所住的靜寧居隻隔了一個回廊。
“都是皇子,你看那邊。”
靜寧居門口站著兩個宮女,正在竊竊私語。
“你彆說笑了,二皇子哪點能和大皇子比,瞧那些內侍省的人,待兩位皇子,可是一個樣?”
其中一個宮女嗤笑道。
兩人眼看著一個身著銀絲滾邊青色棉袍的內侍省主事對著弦語恭敬殷勤之極。
“彆看了,皇子與皇子比不得,這屋子與屋子也比不得,這靜寧居可還要我們自個打掃呢,不然這些物件都沒地放。”
“二皇子!”
“您站在這裡做什麼?”
兩個宮女一轉身,就見到後麵的小小身影,活生生被嚇了個正著,嘴上便沒好氣。
“辛苦幾位姐姐了。”
原本還陰沉著臉的蕭雲安卻是突然討好地笑了,從懷裡拿出一顆金瓜子遞了出去。
“奴婢……”
“奴婢謝二皇子賞賜。”
一個宮女看著蕭雲安手裡的金瓜子剛露出喜意,但話還沒說口,金瓜子已經落在了另一名宮女手裡。
“奴婢去給二皇子鋪床。”
拿了金瓜子的宮女也不管另一個怒目而視,滿臉得意地進了屋子。
蕭雲安嘴角浮現出輕蔑的笑意,都是些蠢材,不過有時候蠢材用起來更順手。
看到不遠處顧攸心帶著兩個宮女往靜安居的方向去,蕭雲安麵上的笑意更盛了,但那笑容出現在一個孩子臉上,卻是有些嚇人,旁邊沒搶到金瓜子的宮女莫名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