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兒可還難受得厲……”
“既然禦醫說了大皇子並無大礙,皇帝就先把今日的事查清了,哀家倒想看看誰敢在慈安宮作祟。”
方才一直沒有出言的太後打斷帝王的話。
蕭雲崢這個孫子如何,崔太後並不關心,但蕭雲崢是為她解天象的人,若是出事,興許就會禍及她。
崔太後也是因此才滿臉怒色。
“母後說的是。”
“曹忠和母後身邊的孫公公已經在查探,應該很快就能得出消息,母後勿要太過勞心擔憂。”
帝王頷首過後將目光挪到小盛子身上,女子茫然又無措的樣子實在太讓人心疼。
“奴才該死。”
小盛子會意地在顧攸寧身邊跪下輕聲解釋道“今日是奴才守夜,熄燈前奴才記得屋子裡幾扇窗都留了小口子,但等奴才覺得頭暈得厲害,起身察看屋子時,卻發現所有的窗子都關得很嚴實。”
“奴才若是能早些察覺,也不會讓大皇子受罪。”
“不怪你,夜裡本就容易犯困,你能及時察覺而且將大皇子帶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顧攸寧其實早知今日之事有異,方才聽著禦醫的話她心裡就有些猜測。
冬日各宮裡燒炭,都十分注意通風。
不然炭氣聚在屋子裡容易讓人惡心嘔吐昏迷。
對於像崢兒這般的孩童更甚,若是嚴重些,就算能保住命,也會讓人癡呆。
她萬分慶幸白日裡囑咐過弦語和小盛子幾個夜裡也不能斷人,守夜的人還要保持清醒,若是像平常守夜的宮人那樣隻在床邊守著打瞌睡,今日崢兒怕是真的要被害了。
顧攸寧的目光略過殿內的幾人,皇後習慣借刀殺人,又與顧攸心見過,鄭貴妃早就對顧攸心的意圖有所察覺,那日寧可暫時將芍藥花的事壓下,可見也是急著要崢兒的命,還有蕭雲安……
蕭雲安此時正垂首安靜地站在一旁,在殿內毫無存在感。
不知為何,顧攸寧背後湧起一陣深寒。
她昨日心思一直在蕭雲安說的小雲子那事上,竟忘了蕭雲安對崢兒也是滿心惡意。
她想起昨日蕭雲安進屋時就在偷偷打量屋子四周。
“皇上。”
就在這時,曹忠臉色很是不好地進得殿來。
“可有人招認?”
帝王見顧攸寧開口說話,心裡鬆了一口氣,看向曹忠問道。
曹忠卻是搖了搖頭“搜宮的內侍在後邊的假山旁發現一具內侍屍身,那內侍渾身散發著濃重的酒氣,粗看著是酒醉走路不穩摔倒,後腦正好磕在假山石上。”
“其餘的宮人,包括兩位皇子身邊伺候的人,奴才和孫公公都已查過一遍,暫時都無嫌疑。”
殿內眾人都聽明白了,也就是今日的事,最大的嫌疑就是那碰巧自己撞死的內侍。
顧攸寧的目光在蕭雲安身上瞥過,正好碰上蕭雲安正看著曹忠那邊,神色上有些疑惑。
“還有一事,這內侍旁邊還掉落了一枚珠花。”
曹忠這話剛落定,一直注意著蕭雲安神色的顧攸寧敏銳地察覺到他好似鬆了一口氣,再看皇後和貴妃麵上並無破綻,顧攸寧心底眸中泛涼。
“呈上來!”
帝王麵沉如水。
顧攸寧也往珠花上看了一眼,上麵鑲嵌的寶石算得上華貴,後宮不受寵的低等妃嬪手裡也未必能找出一件。
“咦?”
殿內突然想起一道疑惑聲。
“奴婢該死。”
站在蕭雲安身邊的宮女見殿內主子的目光都往自己這邊來,忙惶恐地跪在地上。
“不必害怕,你認得這珠花?”
皇後溫聲問道。
“是,奴婢好像見顧四姑娘帶過這珠花。”
這宮女小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