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嬪妾也當一回崢兒。”
顧攸寧隻微蹙了下眉就笑著答應了,張唇含住了帝王手裡的湯勺。
這倒是讓帝王手上微僵了一下,那微微嘟起的櫻粉的唇印在白色的瓷勺上,垂落的青絲隨著顧攸寧的動作幾縷幾縷地拂在脖子上,帝王這才覺得這姿勢有些……
“皇上?”
顧攸寧疑惑地抬眸。
話是自己親口說的,蕭珩隻能繼續一臉溫柔地喂人,就是手上的動作越發僵硬。
顧攸寧特意貼膩在帝王身上,當然能察覺到帝王身體上的變化。
她的確是故意的,她為了眼底那兩團青黑,可是強迫自己睜著眼到天明,這會兒還要陪帝王在這裡演戲,可不得出口氣。
“好了。”
終於將手裡那碗銀耳羹喂完,帝王暗地舒了一口氣。
顧攸寧這次倒是懂事,主動起身接過帝王手裡的碗。
沒有女子溫軟在懷,蕭珩立刻開始平複身下的衝動,他心底也有些奇怪,雖然有十來日未曾召寢,但他向來不是急色的人,對後宮女色更是從不沉迷。
若不是知道女子從來沒有這些心思,他都要狐疑起來了。
“時辰不早了,皇後娘娘應該也快來了,嬪妾先和崢兒去換衣裳。”
顧攸寧對帝王的反應心知肚明,帝王也是男人,所謂愛欲,愛由欲生,欲也可由愛生。
男子的憐惜愧疚化作情欲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趁著帝王還在出神的瞬間,顧攸寧往檀音身上看了一眼。
檀音低眉,不動聲色地轉身將放在角落裡的那疊衣裳捧過來,但一個眼錯,正好和進來收拾桌子的宮人撞上。
還好她反應快,將手穩住了,不過上麵蓋著的那件暖翠色鑲珠鬥篷還是掉落下來,露出下麵的象牙白繡銀線的錦袍來。
“奴婢驚擾皇上,請皇上恕罪。”
檀音忙捧著衣裳福身。
“無礙,去服侍……”
帝王當然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降罪顧攸寧身邊的人,但轉頭時一眼瞥見檀音手上的衣裳,麵色陡然寒沉下來,陡然立起神來,帶動身下的圓凳都發出極大的聲響。
殿內伺候的宮人都被帝王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紛紛跪下請罪。
“皇上,檀音隻是……”
顧攸寧也狀若被驚道,正想開口為檀音求情,就聽得帝王澀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衣裳是哪裡來的?
“回稟皇上,大皇子的衣裳昨兒都被宮人弄臟汙了,正好皇後娘娘過來,便讓尚功局送來了一箱子新衣裳。”
檀音垂首道。
“皇上,是這些衣裳逾製了嗎?”
顧攸寧走到帝王身邊,忐忑地問道。
“崢兒喜歡這鬥篷上的珠子,嬪妾看著這鬥篷厚實又暖和,顏色也鮮亮,這才吩咐給崢兒今日穿著。”
見帝王寒沉的目光還是落在疊衣裳上,顧攸寧輕聲解釋道。
“皇上恕罪,這鬥篷是主子選的,裡頭的衣裳是奴婢選定的,尚功局送來的衣裳裡頭,隻有這件袍子顏色與鬥篷相稱。”
檀音也忙急著為自己主子解釋。
“這衣裳和鬥篷都不好。”
“曹忠,將這些衣裳都拿去扔了。”
帝王艱難地將目光從那象牙白的蜀錦袍子和繡著鯉魚紋的腰帶上挪開,沉聲命令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