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思路則是,也許張全水是在進行一場豪賭,即寄希望於將愛女留給身後這群相對而言更為可靠的人們來照料,這樣或許能夠給予她一個更加安穩幸福的成長空間。
當然啦,其中還蘊含著他內心深處對於這群陌生人基本良知的信任感——堅信即使處於絕境之中也不會輕易對這樣一個天真爛漫、惹人憐愛的小女孩兒下狠手吧?
事實上證明,張全水至少有一點算盤打得沒錯……
張雨晴不過才十三四歲的年紀,在這個荒島上,如果有人趕走她的話,麵對著這片人吃人的殘酷環境,她幾乎不可能存活超過三天。
更為可怕的是,這裡不乏一些喪心病狂的家夥,他們可能會因為色欲而不擇手段地欺負這樣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女孩。
這種行為,是大多數人無法想象也不敢去做的。
然而,王茜卻是一個不同的例子。
這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與張雨晴相比,擁有更多的生存資本。
如果是王鐵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處理問題的話,江小魚絕對會讓王茜離開得遠遠的,不給任何情麵。
畢竟,小女孩和稍微年長一點的女性之間存在著巨大的差異,除了年齡之外,每個人性格上的特點也同樣影響著人們對待她們的態度。
“你到底在看些什麼?”
即使他的目光停留在篝火之上,江小魚仍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來自王茜的眼神注視。
他突然出聲問道,使得原本正直勾勾望著自己的王茜迅速收回了視線,整個人往後退縮了一下,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看到這一幕之後,回想起剛才潑水事件時那種囂張態度早已不見蹤影,江小魚冷冷地說
“考慮到這是看在你父親麵子上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把那堆枯樹枝搬到這邊來吧,我會讓你喝到一點水。”
聽到這句話後,起初王茜並沒有馬上行動起來。
顯然她還在掙紮猶豫之中。
片刻之後,或許是迫於生計的壓力,終於還是邁開了腳步走向目標地點。
但很明顯可以看出,這位平時養尊處優、幾乎沒做過體力活兒的大姑娘完全不知道如何才能正確有效地搬動那些枝乾。
隻見她先是小心翼翼地嘗試了幾種方式,從雙手托舉到最後選擇了一種類似於抱著娃娃的動作將部分樹枝艱難地捧起。
過程中不慎被突出的木刺輕輕劃過臉頰,在其嫩白的皮膚上留下了一條細小但醒目的白痕,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感。
王茜將一根粗壯的樹枝緊緊地抱在胸前,慢慢走近了江小魚。
她低著頭,臉幾乎要貼到胸口了,唯恐抬起頭會和江小魚那淩厲的眼神相遇。
她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每一步都好像踏在柔軟而無形的棉絮上,緊張而又充滿小心翼翼。
“自己拿。”
江小魚淡淡地說著,微微抬起了下巴,指了指一旁擺放的一隻椰子殼——這是他不久前好不容易才找來的。
殼中清澈見底的井水,是經過多次利用乾淨的布料以及舊絲襪過濾處理而成,在這樣的荒島環境中已是難能可貴的生命之源。
王茜緩緩伸出手去,五指輕輕握住椰子邊緣部分,似乎害怕稍重一點便會破壞這份來之不易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