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提督大人,明軍對我中軍帳發動突襲,形勢危急!”趙廷臣派來的傳令兵那急促而驚恐的聲音,讓李本深瞬間如墜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如今情況怎麼樣了?信郡王和總督大人可還好?”李本深滿臉焦急,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
“回提督,他兩位都還好,就是要提督儘快派兵去支援。”傳令兵趕忙回答道。
“好,本官知道了。”李本深得知多尼和趙廷臣暫無大礙,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連忙下令集結兵力,準備火速去支援中軍。
李本深此刻所在的是北門外主戰場,而多尼和趙廷臣所在的中軍則位於城西。
兩地之間相隔一段距離,他此時匆忙趕過去尚還需要不少時間。
同時,為了不給明軍襲擊他的大營的可乘之機,他還不得不留下一部分兵力在營中駐守。
“殺啊!韃子的郡王和總督就在營中!”明軍此時正士氣高漲,如洶湧的潮水般朝著清軍營地席卷而來。
多尼的王旗和趙廷臣的總督旗在營地中高高飄揚,那無疑就是最好的戰場指引,仿佛是在向明軍招手,吸引著他們奮勇向前。
而在清軍營地這邊,多尼帶來的八旗兵也已經投入了戰鬥。
在這營地之內,空間相對狹窄,他們難以充分發揮騎射的優勢,實力多少受到了些限製,打了些折扣。
然而,即便如此,他們相較於普通的綠營兵,戰鬥力還是要強上不少。
無論是他們射出的弓箭的威力,還是近戰中的勇猛表現,都讓明軍明顯感覺到壓力陡然增加。
那密集如雨的箭矢朝著明軍呼嘯而來,帶著死亡的氣息;而在近戰交鋒時,八旗兵手中的長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寒光閃爍,令人膽寒。
不過,王克的軍隊如今已經基本完成了從冷兵器向半火器軍隊的過渡,其遠程打擊能力堪稱這個時代的翹楚,可以說是傲視群雄。
所以,八旗士兵那曾經引以為傲的騎射本領,在如今麵對明軍先進的燧發槍時,也終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逐漸淪為被時代淘汰的產物。
在燧發槍那連綿不絕的射擊聲中,八旗兵的傷亡數字迅速攀升。
隻見一個個八旗兵在槍火中倒下,鮮血在地上彙聚成一片片血泊。
但他們骨子裡的悍勇卻仍在支撐著,讓他們繼續咬牙堅持和明軍對峙,不肯輕易退縮。
“衝上去,隻要近了身,他們這些蠻子不是我們天下無敵的八旗兵對手!”一名八旗牛錄漲紅了臉,聲嘶力竭地指揮著手下的士兵,試圖給他們打氣,鼓舞士氣。
“嘭嘭嘭!”回應他們的是一陣綿綿不絕的鳥槍開火聲。
那清脆而又致命的槍聲,如同死神的召喚。
衝上來的八旗兵們隨著槍聲的響起,紛紛像被收割的稻草一般倒在了血泊中。
僅僅一個牛錄的人馬,轉眼間就損失了一大半,居然連明軍十丈內的範圍都沒有能夠衝到。
“上啊!都給我上,愣著乾嘛?”那名牛錄見此情形,心急如焚,還在拚命地驅使著士兵衝鋒,眼睛瞪得滾圓,額頭上青筋暴起。
然而,這些八旗兵此時都已經嚇得麵無人色,雙腿發軟。
衝上去多少就死多少,這種慘烈的場景,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心理壓力。
如今滿清入關已經有二十餘年了,當年那些和皇太極、多爾袞一起縱橫天下、南征北戰的精銳八旗兵,要不已經年事漸高,身體機能衰退,難以再馳騁沙場;
要不已經在北京過上了安逸享樂的生活,養尊處優,昔日的勇猛早已消磨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