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據探子回報明軍主力距離此地不過五裡地,梧州綠營已經和明軍先鋒交上手了。”
一名將領急匆匆地跑過來,神色慌張,氣喘籲籲地向鼇拜彙報著最新軍情,話語裡透著一股緊張的氣息。
“叫梧州兵給我把明軍擋住咯,如果把明軍放過來了,讓他們的總兵提頭來見!”鼇拜聽聞消息,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喳!”將領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應了一聲,便快速下去傳達命令了。
鼇拜轉過頭來,接著對手下的八旗兵各支帶隊甲喇額真下令道“傳令下去,叫漢兵擋著,讓兒郎們速速退回!”
他心裡很清楚,八旗兵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可不能讓他們在這裡有太大的折損,至於那些漢兵,在他眼中不過是用來擋槍的棋子罷了。
“喳!”各支旗的甲喇額真們聽到命令,也都知道事關重大,一個個臉色凝重,不敢有絲毫懈怠,紛紛親赴前線指揮去了。
此時的土司城裡依舊是一片混戰,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
土人們因為有了明軍熱氣球的幫助,原本搖搖欲墜的防線已經逐漸穩住了,士氣也越發高漲起來。
他們借助著城內熟悉的地形,靈活地穿梭在街巷之間,與清軍周旋著,時不時地給清軍來上一下,讓清軍頭疼不已。
而八旗兵呢,在經過最初那一陣勇猛的衝鋒之後,隨著攻勢受挫,他們的勇氣就像是漏了氣的皮球一般,迅速消退了下去。
原本那股子悍不畏死的勁頭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疲憊與畏懼,進攻的節奏也變得混亂不堪,不少人甚至開始往後退縮,眼神中滿是慌亂。
就在這時,突然從後方傳來了鳴金之聲。
這聲音對於八旗兵們來說,猶如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一樣,人人臉上都瞬間露出了喜色,那眼中原本的恐懼都仿佛被這聲音給驅散了不少。
不知是誰帶了一個頭,開始轉身撤退,或者更形象地說是逃跑,接著其他八旗兵們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你一群我一夥地,像鳥獸般一哄而散,潮水般向山下退去,場麵混亂至極,完全沒了平日裡訓練有素的模樣。
“漢兵不許退,給我把賊兵擋住!”一名鑲黃旗的甲喇額真見狀,心急如焚,抽出馬刀,高高舉起,聲嘶力竭地高聲呼喝著,試圖穩住這潰敗的局麵。
可這時清軍已經兵敗如山倒,哪裡還有人願意聽他的,那些漢兵們心裡也都想著保命要緊,紛紛跟著八旗兵的腳步往後逃竄,根本顧不上什麼軍令了。
“岑大人,敵人已經潰敗,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李嗣興一直關注著戰場上的局勢,看到清軍開始潰敗,連忙望向岑健,眼中透著興奮與急切,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擴大戰果。
“給我殺,凡殺一名韃子賞銀十兩!”岑健大手一揮,果斷舉著槍帶頭就衝了出去,那氣勢像是要把之前所受的憋屈全都發泄在清軍身上一樣。
緊接著李嗣興也殺了出去,兩人就像兩把利刃,直插向清軍的後方。
看到兩人帶頭衝鋒,土人們也不甘示弱,嘴裡發出“嗚啦啦”的怪叫聲,一個個像是被點燃了鬥誌的餓狼一般,一股腦地都衝了出去,那喊殺聲震天動地,仿佛要把整個土司城都給掀翻了。
一方麵清軍兵敗如山倒,毫無還手之力,隻顧著逃命;一方麵土人們痛打落水狗,士氣高昂,奮勇向前,雙方的士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土人們在岑健的領導下,如餓狼撲食般向八旗兵們殺了過去,攻勢凶猛得很,一時間竟殺得清軍丟盔棄甲,哭爹喊娘,四處逃竄,完全沒了招架之力,戰場上到處都是清軍的屍體和丟棄的兵器。
“給我頂住!”那名鑲黃旗的甲喇額真拚了命地想聚攏軍隊,試圖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為此他不惜砍死幾名衝在最前麵的漢兵,眼神中已然透著瘋狂與絕望,可依舊無濟於事。
隨著退下來的潰兵越來越多,那場麵越來越混亂,他已經完全無力控製這支潰敗的軍隊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局麵一步步失控,心中滿是憤恨與無奈。
清軍慘敗已成定局!而這時候,壓倒鼇拜的最後一根稻草來了!
王克率領的援軍終於突破了梧州兵的阻擊,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到達了戰場。
勇衛營作為第一支和清軍交上火的部隊,一馬當先,剛一到達戰場,便毫不猶豫地朝著正在撤退的八旗軍傾瀉出凶猛的火力。
“砰砰砰”的槍聲瞬間響徹整個戰場,那密集的子彈就像雨點般朝著八旗兵們射去。
在一陣陣槍響過後,隻見八旗兵就如割麥子般成片成片地倒下,那場景慘不忍睹,鮮血染紅了大地,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現場這慘狀讓鼇拜看了,心裡一陣絞痛,他心裡清楚得很,這次回去怕是要交不了差了,這一場敗仗,不僅讓他的軍功夢碎,還很可能會讓他在朝堂之上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穩住、撤退!”情急之下,鼇拜下達的命令都不免自相矛盾起來,一會兒叫士兵們穩住陣腳擋住明軍,一會兒又叫軍隊趕緊撤退,他自己都已經亂了分寸,沒了主意。
清軍在他這混亂的指揮下,就像是一群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完全沒了方向,原本就糟糕的局麵變得更加混亂不堪了。
說起來鼇拜個人的武力值自然是不用多說的,堪稱“大清第一巴圖魯”,平日裡在戰場上那也是勇猛無比,能以一敵十,可論起帶兵打仗,就不一定很厲害了。
前期滿人占著對手一個比一個爛,再加上創業階段的人更有衝勁,所以剛好站在風口上,豬都能起飛,打了不少勝仗,讓他也有了些盲目自信。
可這時候一遇到硬茬,就手忙腳亂了,完全沒了往日的威風,暴露出了他在軍事指揮上的短板。
最關鍵的是,這次平定土人之亂,鼇拜原本以為隻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想著自己就能輕鬆搞定,獨占這份軍功,所以不想讓吳三桂他們來分一杯羹,都沒叫他們一起來,搞的現在連個幫他出主意的人都沒有,隻能獨自麵對這潰敗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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