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雲瀾山高不足千丈,幅員不過五十裡,在整個大宋版圖上隻占了個米粒兒大小的位置,在雲瀾人心中卻是無比神聖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雲瀾山物產豐富,大小山村倚山靠水,生活談不上富足,隻要勤快,混個溫飽絕對不是難事。
不知從哪一代開始,大宋國要求雲瀾山的山村聯合起來開始建造山牆,多少代下來,愣是圍著雲瀾山建起了一圈五米高三米寬的山牆,山牆上每隔五裡設烽火台,每個烽火台五名山民駐守。而各個山村一同遷往山南,慢慢繁衍下來便有了現在的雲瀾城。
雲瀾山之所以建造山牆,嚴守死防,隻因為雲瀾山有樣特產――雲瀾狐。獨特的環境造就了雲瀾狐獨特的皮毛並賦予了雲瀾狐不凡的靈性。在大宋國如果沒有一件雲瀾狐皮製成的衣服,就不要說自己是個貴族,而擁有一隻馴服的雲瀾狐寵物,那是能驕傲一輩子的事情。而且大宋臨國對雲瀾狐也是垂涎不已。這不僅僅是因為雲瀾狐產地單一,數量稀少,皮毛禦寒效果極佳,更因為它極難捕捉,當確定自己無路可逃之時,它們會自焚而亡,讓你隻得到一堆灰燼,即使掌握了技巧,能獵殺到的也少之又少,而能活捉一隻那更是百年不遇之事。
想要獵得雲瀾狐不能用陷阱,隻能用弓箭出奇不意,要是提前讓其感覺到危險那麼一切的努力就白搭了,想活捉一隻,更是要布局很久,收網時還不一定成功。而且此物對靈氣波動極其敏感,想用仙家手法,對不起,哪怕你修為驚天方一出手,這邊已經成灰了。
雲瀾城居民傳承了祖上精湛的箭法和彪悍的性格,城中隨處可見背著弓箭的獵手準備組隊進山。而外來客商穿梭在大街小巷,目的便是收購雲瀾狐,不管皮毛還是幼獸都出到很高價格。
雲瀾城城東有一片廣場,每天一大早這裡就人聲鼎沸起來,沒有事由的城民大多會來到這裡,無論是本地富商尋個長工短工還是外地人找個向導,在這裡都會如願,說白了這就是雲瀾城的勞務市場,當地人稱為人市。
與往常一樣,東方剛剛泛白,人市上已經聚滿了人。
年方十四的林小康站在人群裡四處張望,審視著那些外來客商,從十歲開始在人市上當向導,到現在已將近五年。
七年前林小康被張大伯和李二叔帶到雲瀾城,在東城邊置辦了個房產。當時林小康七歲,整天和孩子們在城裡轉悠,張大伯識文斷字,在人市上擺了個書信攤子,李二叔渾身是勁,在人市上打短工,沒活了便與鄰居結伴在雲瀾山外圍打打野味,采些藥材。三人混個溫飽之餘,偶爾也能混頓大餐。
林小康十歲那年,張大伯李二叔齊齊病倒,病了個措手不及,病了個預料之中。措手不及的自然是林小康,而兩個叔伯話裡話外卻是心中有數。
張大伯和李二叔的身體開始急速削弱,當真變的手無縛雞之力。靠著積蓄維持生活,病則靠著李二叔三年來采下的一廂房的藥材拖著,好不了也死不了。
十歲的林小康再沒有閒逛的自由,每天洗衣做飯,張落生活瑣事。閒下來張大伯會教授他識文斷字,賦詩填詞,李二叔會傳些拳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兩位叔伯教授的重點都不在正統的文治武功上,卻是在偏門上注重的很,把個孩子教成了怪才,比如教實戰先教的是逃跑,教學問首先教的不是識文斷字,卻是各地語言,更讓林小康難以理解的是語音竟然延伸到了各種動物的肢體語言和叫聲的語意,一時間讓孩子感覺這語音學……嗯……真的很深奧。
總而言之,二人幾年下來的言傳身教就沒離開過兩的字――保命。張大伯曾經無比鄭重而神聖的告訴林小康“命,是根本,不管他打你罵你辱你甚至強女乾你,你都要忍著,直到你能打的過他。”就這樣,林小康慢慢的成長起來,雖說師傅重點教偏門,但與這雲瀾城中的山民百姓一比,也算是文武雙全了。
從這年開始林小康背著兩個叔伯在人市上當向導,遇上大方的金主,還會買些熟食回去改善生活。
一晃四年多過來,人市上沒人不認識這個少年。人熟是一寶,知道林小康家裡的情況,人們都很照顧他,小康也懂事,在這裡人緣兒很好,總是以各種方式來報答著人群。
太陽升起來,人市上便更加熱鬨了。來自五湖四海的俠客商人在人市上穿梭。
每天人市上都會有一個焦點,這個焦點可以是當地土財主,可能是外來客,而今天的焦點卻是幾個少年。一行五人,三男兩女,各頂個兒的俊美脫俗,一看就是大地方來的,俊美脫俗並不能夠成為人市焦點,這裡拚的是出手。
“五十兩銀砸,找個向導。”相比於彆人舉個牌子的醒目了然,這五人中的大個子嘹亮渾厚的聲音卻更具有震撼力。
十兩銀子夠一個三口之家開銷兩個月,五十兩啊,乾完這單能歇一年了。一時間五人周圍圍上來好幾十口子,林小康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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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看著這幾十個向導,其中一個女子首先開口道“此次進山時間長,我們要去的地方是葬鳥穀,所以給的酬勞多上一些,你們這些人中……”
女子本想說年齡偏大的,體力偏弱的就免了,可是話沒說完,這幾十口子以比圍上來更快的速度散了!
有點小尷尬,女子臉上有點燒燒的感覺。這些山野鄉民太不給麵子了。等等,貌似有個人沒走。
林小康孤伶伶的站在五人對麵,略顯單薄的身體本就不讓五人滿意,何況臉上稚氣未脫。
借問一句娃啊,你是來搞笑的吧。
五人失望之下轉身欲走,林小康卻迎了上來“五位慢走,說起向導,這雲瀾城中我林小康稱第二,那沒人敢說第一,整個瀾山我沒有沒去過的地兒。”
五人明顯不信,環視周圍,看到人們對這句話沒有異議,甚至還有人點頭稱是,便停了下來,重新審視著林小康。
小康任其打量,外來人見的多了,不就是有型點嗎,不就是漂亮點嗎,沒壓力。
“你確定?”大個子扯著嗓門叫道,怎麼聽怎麼像唱戲的。
“嗯!”沒壓力。
最終五人帶著小康向客棧走去。
十裡葬鳥穀,不分寒與暑,五步人不見,入穀山不現,雲霧飄穀間,飛鳥難上天。
葬鳥穀穀深十裡有餘,終年霧氣不散,難辨方向,最主要的是,生物隻要踏進穀中哪怕一步,霧氣便如活了一般將其籠罩,瞬間便迷失方向感,想要走出來是難上加難。這裡是向導們的禁地。
林小康帶著眾人來到了穀口,麵對濃霧向五人道出了葬鳥穀的可怕。
五人對此不以為然,完全沒有把這個穀當回事。一路走下來不管遇到什麼猛獸五人都能輕鬆搞定,而使用的方法遠遠強於世間武功,這讓林小康覺得幾人大有來曆,很可能是傳說中的修真弟子。
從幾人的對話中也了解到幾人的名子,大個子姓熊,單名一個耀,幾人戲稱其為熊大;另外兩名男子是兩兄弟姓溫,分彆是溫以誠和溫以實;女子中一身紅裝的是冷嫣,一身綠裝的名夏雪雪。幾人明顯不是一個門派,一同來此隻因本就熟識,而且一同發現了一張什麼藏寶圖,說雲瀾山葬鳥穀有前輩修仙者留下的寶貝。
林小康對此隻能嗬嗬一笑,雲瀾山本地不是沒有這方麵的傳說,而且比之幾人了解的更加傳奇,主人公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在林小康看來,在這個傳說流傳的千年時間裡,如果有什麼好東西早被人拿走了,還能等到幾個小娃娃來探險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