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這個人臉皮夠厚,葷話也說得很溜,無恥下流至極。
喬逸寧和季昀加起來,都抵不過他一個,撤為上上策,程昱被一個人留在休息室裡。
程總百無聊賴,靈光一閃,說要親自監工,下一秒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拍攝現場,並開始對季昀的表演評頭論足。
“笑得太假了。”程昱大馬金刀的坐在導演邊上,杵著下巴說,“我感覺他在嘲諷我。”
導演“……”
導演沒有喊停,季昀還在演。
新收的小徒弟有一處劍招總也學不會,垂頭喪氣的跑去請教師尊。
師尊指點了兩句,小徒弟仍舊一知半解,師尊隻得親自上前,手把手的教小徒弟舞劍。
全程專注耐心,即便麵上不見什麼情緒,言辭也清清冷冷的,還是讓小徒弟覺得這個師尊很好很好,看著師尊的眸子中滿是孺慕之情。
師尊的注意力都在劍招上,小徒弟的目光卻都傾注在師尊身上,私心裡想要師尊多教幾次,於是故意出錯,讓師尊教了一回又一回。
“笨死他算了,這樣教了都學不會,老子看一遍都會了!”
導演“……”
導演嘴張了張,什麼也沒說。
蔣軒晨低頭,沮喪又懊惱,“師尊,弟子太笨了,教了這麼多遍還學不好。”
他看起來快哭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兒,卻倔強的不肯掉下淚來。
季昀揉了揉他腦袋,溫聲說“在我見過的人中,你算是天賦異稟的了。你就是心浮氣躁了些,靜下心來慢慢學,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蔣軒晨喜極而泣,期待的看著季昀,“真的嗎?”
“真的。”季昀肯定的點頭,“你根骨奇佳,否則我也不會收你。”
季昀要走,蔣軒晨伸手,指尖輕輕捏住他袖子,見他回身就立刻放開,恭謹有禮,眼睛卻很亮。
“那弟子可以常去叨擾師尊嗎?”蔣軒晨臉漲得通紅,緋色蔓延到脖子根,“勤能補拙,弟子鬥膽請師尊多指點幾次,以彌補不足之處。”
“可以。”
仙君飄然離去,小徒弟還站在原處,一直目送,直至那抹清逸絕塵的身影消失,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
小徒弟在練武場把剛學會的劍法舞了一遍,動作有力而流暢,身姿輕盈而靈動,劍招行雲如流水,分明早已融會貫通了。
程昱嗤笑一聲,“矯揉造作。”
明顯說的蔣軒晨。
導演“……”
導演裝沒聽見。
一條過,導演站起來拍手叫好,對蔣軒晨和季昀的表現都讚不絕口,著重點了季昀一下,說他中間出了一點小問題,有些走神,但無傷大雅,還有點錦上添花的意思。
朝氣蓬勃的小徒弟,讓師尊恍惚憶起年輕時仗劍遊曆山川河流的光景。
少年意氣風發,獨步天涯,路見不平事,拔刀相助之,而今想來,懷念甚矣,慨然光陰易逝,悵然歲月不居。
程昱抱手評價,“也就還行吧,徒弟演得勉強能看。至於師尊,溫柔摸頭的動作設計得不太好,清冷美人師尊人設崩了都。”
“我覺得挺好的啊。”蔣軒晨默默舉手,“師尊再怎麼不食人間煙火,那也還是個人,有七情六欲的。”
程昱給他扔了個眼刀子,蔣軒晨縮了縮脖子,接過助理手中的小風扇找塊陰涼地兒自個兒待著去了。
始作俑者轉頭拿了瓶水,擰開蓋子遞給季昀,“季老師口渴了吧,喝點?”
那瓶水原本放在程昱的麵前,伸手就能拿到,瓶中的水不滿,應該是喝過一口,不明顯,不注意就忽略過去了。
“謝謝。”季昀疏離而不失客套,他抬手晃了晃手中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我不渴。”
他比蔣軒晨早下場,已經休息有一會兒了,水也喝過了,助理一早給準備好的。
這會兒過來,就是看看剛拍完的這一場有沒有什麼不完善的,需不需要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