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老人的神色落寞,似是陷入往昔回憶,眼神中閃過昔日金戈鐵馬、縱橫江湖的豪情,又有曆經滄桑後的疲憊。
“世人皆篤定,那次驚天動地的對決後,我們二人俱已殞命。可誰能料到,我竟僥幸存活,隱姓埋名,悄然在這乾東城安居下來,一晃便是許多年。本想就此平淡度日,卻不想還是躲不過江湖紛爭。”
“什麼?你是儒仙古塵!”溫壺酒如遭雷擊,臉色驟變,瞬間慘白如紙,瞪大雙眼,滿臉駭然,身子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看似尋常的老人,竟是傳說中與劍仙齊名的儒仙古塵,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呆立當場,仿若被點了穴道。
往昔聽聞的那些關於儒仙的傳奇故事在腦海中走馬燈般閃現,與眼前這位和藹老人重疊又分離,讓他滿心震撼,難以回神。
在這看似尋常卻暗流湧動的小院裡,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眾人神色各異,心思也都暗藏玄機。
沒搞懂狀況的百裡東君仿若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滿心滿眼隻有當下最直白的喜樂,眼眸亮得驚人,興奮勁兒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扯著嗓子嚷嚷道
“這麼說來,師傅既然不是那威名遠揚、令人膽戰心驚的西楚劍仙,旁人自然沒由頭、沒膽量為難您了!這下可算能鬆口氣咯!”
言罷,他長臂一伸,整個人像樹袋熊掛樹一般,親昵地緊緊抱住老人,腦袋還一個勁兒地在老人肩頭蹭,那股子依戀勁兒,活脫脫就是個在外受了委屈、好不容易尋到避風港的孩童,滿心滿眼隻剩依賴與安心。
王一行卻仿若被寒霜打過,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目光直直地穿透眼前溫熱的空氣,牢牢釘在不遠處那仙風道骨的老人身上,愣了好半晌,才幽幽歎出一口濁氣,打破這片刻死寂
“小公子,你這高興得太早嘍。若是前輩當真是傳聞裡那亦正亦邪、手段通天的儒仙古塵,那今日這場麵,可就像駛入暗礁密布、波濤洶湧海域的孤舟,凶多吉少,絕難善了。”那語氣中的凝重,恰似鉛塊入水,瞬間讓周遭空氣都冷了幾分。
雷夢殺順勢接過話題“小公子啊,你若親身經曆過當年那場烽火連天、哀鴻遍野的慘烈大戰,見識過山河破碎、蒼生泣血的慘狀,就會明白,這儒仙古塵,可比那快意恩仇、瀟灑不羈的劍仙古莫要可怕數倍呐。”
話語間滿是曆經滄桑後的喟歎,目光掃向百裡東君,見他原本飛揚跋扈、意氣風發的神色仿若被烏雲兜頭罩下,迅速黯淡無光,眼裡不禁閃過一絲不忍,仿若不忍見這赤誠少年的熱忱被冰冷現實狠狠碾碎。
“想當年,先生與西楚劍仙還都是青澀稚嫩、滿腔熱血的毛頭小子,一同拜在那位神秘莫測、身負奇技的江湖戲法大師門下研習幻術。”
“破曉時分,彆家弟子尚在夢鄉酣睡,他們已然在演武場摸爬滾打,研習幻術機要;夜深人靜,眾人皆已沉沉睡去,他倆還伴著燭火搖曳,一個埋頭古籍經典,探尋晦澀醫理、精妙陣法的奧秘,一個則揮汗如雨,苦練劍法絕技,於刀光劍影裡千錘百煉。”
“日積月累、水滴石穿,先生一心沉醉於浩瀚書海,鑽研醫理陣法,終成一代儒仙,名滿天下;而其兄長則癡迷練武習劍,曆經無數生死對決,鑄就西楚劍仙赫赫威名。”
雷夢殺緩了緩,似是沉浸在那段跌宕往昔裡難以自拔,須臾,才回神繼續說道,“前輩的藥人之術堪稱逆天之舉,是攪亂陰陽、忤逆生死的禁忌之術。普通兵士一經那神秘藥法改造,瞬間仿若被上古魔神附身,周身青筋暴突、肌肉賁張,能以一敵百。”
“遙想往昔,西楚鐵騎如洶湧潮水、鋪天蓋地來襲,烽火燎原、硝煙蔽日,就是前輩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在這鋼鐵洪潮前築起一道人肉壁壘,拖延了整個西楚覆滅的進程。”說這裡邊沒有再開口了。
“可時過境遷,為了北離如今的太平盛世、百姓安寧,還請前輩今日就留在此處吧!”琅琊王蕭若風一襲華服貴氣逼人,身姿卻筆挺如蒼鬆傲雪,上前一步,雙手交疊,恭敬地微微俯身行禮,額頭輕觸手背,腰背彎成恰到好處的弧度,言辭懇切,每個字都落地有聲,不容置疑,儘顯王者風範與赤誠之心。
白衣老者仿若被這番言語勾進了塵封舊事的漩渦,神色平靜如水,眼眸卻仿若望向無儘遠方,陷入久遠回憶的泥沼。良久,才輕聲歎出一口氣,仿若吹散了心頭些許陰霾
“我自是知曉,藥人之術逆天而行,是我此生難以洗刷的罪孽,如惡魔之手,伸向無辜,致使無數鮮活生靈慘遭塗炭。良心難安呐,多年前,我便親手將其銷毀,斬斷這門邪術傳承,哪怕粉身碎骨,也絕不讓它再禍亂世間。”
說罷,他轉頭看向溫壺酒,嘴角微微上揚,噙著一抹歉意的笑,仿若春日暖陽驅散陰霾“溫家小子,對不住了,讓你此番滿懷期待、長途跋涉而來,卻白跑一趟,希望你莫要怪罪。藥人之術,你溫家恐怕是得不到了,這邪術也應該用我的離去而消失在這曆史長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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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壺酒笑道“前輩多慮了,這藥人之術要與不要,與我何乾呢?我那次僅僅隻是為了我外甥。”語氣中儘是坦然。
“哼!你們在這兒談笑風生,把我兄弟倆當空氣嗎?”無法無天二人本就陰沉的臉色此刻仿若暴風雨將至的夜空,黑得能滴出水來。其中一人咬著牙,額上青筋暴起,仿若一條條憤怒的小蛇,怒道
“彆以為有外麵那破風軍撐腰,你們就吃定了我們,真當自己穩操勝券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聽聞藥人之術已毀,二人臉色愈發難看,恰似墨汁浸染宣紙,濃鬱的陰霾在臉上肆意蔓延,仿若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底氣。
白衣老者仿若未聞這氣急敗壞的質問,自顧自沉浸在思緒的深海裡,輕聲說道“這麼多年,我隱匿在乾東城這一方小院,仿若一隻受傷後躲進樹洞、默默舔舐傷口的孤鴻,斷絕與世間一切往來,滿心孤寂,心如死灰。庭院裡的花草枯榮、四季更迭,我皆視若無睹,世間繁華也好、衰敗也罷,都與我無關。”
“直至遇見東君與玄然,恰似死寂寒冬裡撞見一抹暖陽,荒蕪心田裡萌出嫩綠新芽,才覺著這人間尚有幾分盼頭,心底有了牽掛,死寂靈魂重燃微光。”
他看向百裡東君,目光如水般柔和,滿是慈愛,抬手輕撫其肩頭,仿若春風拂過嫩柳
“東君啊,彆等你弟弟了,他許是碰上棘手急事耽擱了。最後這遭,你就替師傅跑一趟天啟城,釀上一壺馥鬱香醇、名動江湖的桃花月落,高懸於天啟城之巔,讓那酒香飄散滿城,也算全了師傅一樁心願。”語畢,他緩緩舉起手中長劍,劍身寒光凜冽,仿若暗夜流星,似在低吟著即將出鞘的戰歌。
刹那間,老者似有所感,體內劍氣仿若沉睡千年、一朝蘇醒的雄獅,開始翻湧咆哮。昨夜小徒弟輸送的那道劍氣,此刻仿若燎原星火,在他體內灼灼燃燒,給予他底氣與力量,仿若為他披上一層堅不可摧的戰甲。
他心下暗忖,哪怕使出完整版西楚劍歌,有這劍氣加持,再佐以自己鑽研多年、神出鬼沒的精妙幻術,脫身隱匿絕非難事,哪怕深陷龍潭虎穴,也能覓得生機,此生為自己而活。
百裡東君卻像是預感到了什麼,眼眶瞬間泛紅,水汽氤氳,仿若蒙上一層薄紗,扯著嗓子大喊
“師傅,這事兒定得您親自去!哪能讓我代勞?”聲音裡滿是不舍與焦急,仿若生怕師傅這一走便如斷線風箏,再難相見,音波都帶著顫意。
“傻孩子,我早該死在當年那場血戰裡,屍山血海中,我本該與萬千將士一同赴死,是老天憐憫,多給了我這些年苟活時光。”
儒仙古塵抬手,似想撫平百裡東君眉間的褶皺,卻又緩緩放下,指尖殘留一絲溫熱,“這麼多年閉門不出,不過是在懺悔往昔罪孽,每一夜閉眼,那些因藥人之術喪生、受苦的無辜麵容便在眼前浮現。你喝的酒中有我用藥酒淬煉你的身體,這些都是我有意為之,時光悄然流轉,如今的你已非凡人。”
“往後定要慎用這份力量,遇事多聽聽你弟弟的,他心思縝密,能護你周全,莫要莽撞行事。”聲聲叮囑,仿若春日細雨潤心田,滿是對徒兒的關切與期許,“世間達者為師,你本就是人中龍鳳,光芒璀璨奪目,注定無法隱匿鋒芒,未來之路,當振翅高飛,莫要被瑣事絆住腳步,去闖蕩出屬於你的傳奇。”
“彆忘了!最初的夢想名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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