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作甚,你我初次見麵之時,你都肯將天外隕鐵那般貴重的東西送我,這份情誼我自不忘!”
“可,秦兄,你殺了他們二人……當如何自保?”
隻見秦源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隨後又淡淡道,“我想過了,現在隻能說是我們遇到了刺客餘黨,你被劫走了!而我,受了傷,但僥幸生還!”
說著,他拔出劍,直接在胳膊上砍了一劍。
噗呲,鮮血流淌!
咬了咬牙,他又在大腿上戳了一劍。
噗呲,鮮血直飆!
這兩劍當然是真砍了,畢竟人家就在眼前看著,造假是瞞不過的!
嗎的,說到自虐,誰能比我墨家人專業?
他的頭頂,冒出二十多道金光。
秦源無語了,都這麼自虐了,竟然也隻有二十多道金光,要想憑這個升到大宗師,特麼的得把自己切成多少片?
疼痛讓他咧起了嘴,但看到百裡長卿閃著淚花看著自己,他又咬了咬牙,倔強地撐出了一抹笑容。
老規矩,這時候必須笑,無奈和心酸都凝聚在這個表情上了!
“長卿兄,我無妨的,你莫要為我擔心!你務必在此藏好,回頭我與那邊交了差,再來看你!”
百裡長卿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的雙手沒有手筋,毫無力氣,卻仍是拚命地想抓秦源的手,又微微顫動著,哽咽地差點說不出話來。
“秦兄……秦兄,你、你切切保重!我對天道發誓,如若能活著出去,必報秦兄此大恩!”
秦源搖了搖頭,說道,“長卿兄若這般說,便是沒拿我當知己好友了。”
“不不不,我、我並非此意。”
“行了,你趕緊藏好吧,我去交差了。”
秦源待百裡長卿鑽下去之後,把地磚、花盆移回,然後就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嗎的,真疼啊!
大腿上那劍,應該沒切到大動脈吧?
跑到外麵,秦源就通過傳音石給景王傳了音,告訴他一切順利。
再回到原先的地方,哪還有囚車和兩個鎮撫司司吏,人家早就起來推著小車回去了。
……
百裡長卿躲在漆黑的洞中,不停地抹著眼淚。
方才那種酷刑都沒能讓他流淚,但是現在,他的眼淚根本無法止住。
閉關修煉四十載,雖然在玉泉宗裡人人對他敬畏有加,但是他從無知心朋友,卻不想這一次曆練,竟遇到了這般肯為自己拚出命去的知交好友!
回想當初與他初遇,自己就認定他是意氣相投的好友,隻是當時熊大哥和風大哥都說人心叵測,要對他提防,自己也曾動搖過。
現在這般,卻說明了一件事。
我百裡長卿看人,當真準!
哎,隻是熊大哥已死,風大哥又生死未卜……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隊官兵闖了進來。
“搜,給我仔細搜!人剛被劫走,是跑不遠的!”
“大人,發現血跡!”
百裡長卿頓時心裡一驚,壞了,那定然秦兄方才自戕之時留下的!
卻在這時,他又聽那人說道,“大人,從血跡落地的痕跡看,他似乎從屋裡又跑出去了!”
“他娘的,給我追!”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過後,屋子裡終於安靜了。
百裡長卿長舒了一口氣,隨後心中又道,“秦兄果然有勇有謀,還以為是他疏忽了,卻不想他是為了引開那些侍衛……秦兄,我的好兄弟!”
百裡長卿在洞中又呆了許久,焦急地等待秦源回來。
然而左等右等,始終沒有聽到腳步聲。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覺得煎熬。
秦兄,莫不是被看穿,而被抓起來了?
或者是,他因為失職而被抓?
若秦兄因我而死,我、我還有何麵目在這世界苟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萬般的煎熬之中,他終於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一瘸一拐,似乎還伴著輕微地倒吸冷氣的聲音。
當地磚被一開始,百裡長卿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尤其是屁股血肉模糊之人。
正是秦兄!
秦源此刻咧著嘴,半趴在地上,用膝蓋和手肘支撐住身體,手裡卻捧著一碗滿滿的飯菜。
摸了摸嘴角的血,他艱難地衝百裡長卿“嘿嘿”一笑。
“長卿兄,有、有吃的了!”
百裡長卿看著秦源那悲慘而倔強的樣子,情緒瞬間崩了,再也忍不住,趴在洞口嗚咽起來。
“哭、哭什麼……”秦源又“虛弱”地笑了笑,“他們、他們怪我沒用,讓人劫走了刺客,就打了我一頓。沒事兒,我頂、頂得住。”
說著,秦源把飯放到百裡長卿麵前,“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哦對,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吧。”
“秦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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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說話,吃吧。吃好了有力氣恢複,我聽說你們高手,就算手筋腳筋都斷了也能慢慢恢複的。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出宮去。”
說著,秦源就一口一口地給百裡長卿喂飯。
百裡長卿喊著淚,大口大口地吃著飯。
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活著出去。
隻有活著出去,才能報秦兄的大恩!
第二百八十九章以心換心
秦源一口一口,把飯喂給了百裡長卿,一口飯差不多伴著一兩道星光。
吃完飯,秦源又把百裡長卿從洞裡拉出來,細心地給他上藥。
這會兒,終於可以聊天了。
“秦兄,你因何會在鎮撫司?先前我記得,你說你是來京求學的書生。”
秦源苦笑了一聲,反問,“長卿兄不也說隻是來京開闊眼界的麼?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你我初見,自不會坦誠相待。”
“也對,可是秦兄,你我僅一麵之緣,為何甘冒奇險,也要救我?”百裡長卿又問。
秦源歎了口氣,眼眶微微一熱,道,“我救你,有兩個理由。其一,長卿兄見我第一麵,便肯送那般貴重的禮物給我,又在我被官差帶走之時,你挺身而出說要帶我殺出去……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待我這般好過。從那時起,我便認定你是我的好朋友了。”
百裡長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曾聽過一句老話,叫以心換心,你我這般情義,便是以心換心吧。”
秦源在心裡一笑,以心換心什麼的他沒聽過,倒是聽過“把你的心他的心挖出來,串一串,串一個同心圓”,是這麼唱的吧?
說起來,他現在就在做這件事,把很多人的心串起來,彆在自己褲腰帶上。
景王、慶王、聖學會、墨島、百裡長卿、清正司、內廷衛算一個同心圓。
幾個老婆單算,不能混一起。
這時,百裡長卿又道,“秦兄方才說有兩個理由,那第二個是?”
秦源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左右附近,又壓低聲音,附在百裡長卿耳邊神秘道,“我,其實是青雲閣的人!”
百裡長卿登時微微一驚,說道,“秦兄竟是……青雲閣安插在宮內的奸細……啊不對,內應義士?”
秦源點點頭,“地宮被發現的消息,就是我給周巨,周巨又傳給周玨成的,可惜……他們兩位好朋友,我的良師益友,都慘遭毒手!哎!”
秦源重重地錘了下地麵,表達了痛心疾首的心情。
百裡長卿見秦源如此痛苦,連忙寬慰道,“秦兄,切莫難過,此番我們玉泉宗也有義士被殺……這仇,一定要報!”
“嗯,”秦源點點頭,又道,“不過,我是青雲閣內應的消息,還請長卿兄務必要替我保密。我是不想對你有所隱瞞才告訴你的,但是按照宗規,我的身份不得對任何人吐露,連你們玉泉宗都不可以。
要知道,哪怕是我們青雲閣內,知道我身份的人也才一兩個,要是被宗門知道我告訴了你,我就小命不保了!”
百裡長卿連忙點頭道,“秦兄放心,我以天道發誓,此事永遠隻有我一人知道,即便是我父親、我母親,都不會吐露!”
“那就好,長卿兄屆時跟家裡說起來,便說你是藏在宮裡,又僥幸出來的吧。以你的修為,彆人也不會有疑,切勿提我,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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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百裡長卿不說此事,也就沒人提醒百裡長卿此事可疑之處,那麼秦源就有把握讓這份感天動地的“友情”長長久久,和和美美。
另外,之所以提青雲閣的身份,也有利於從百裡長卿這套取情報,畢竟青雲閣和玉泉宗現在互相需要,肯定不會隻合作這一次。
百裡長卿聽完這些,越發感受到秦源對自己的信任——他竟然連這樣的秘密都告訴自己了。
於是說道,“秦兄放心,我便按照秦兄所言去說。至於秦兄的大恩,我自己知曉就好,總有一天會報答的。”
秦源點了點頭,覺得鋪墊完成了,就轉入了正題。
“哎,說起來,這次咱們損失了那麼多人馬,卻沒有拿到劍仙遺秘,確是可惜了。如此一來,這狗算子的皇帝得了劍仙遺秘,怕是會更強,這天下……還要繼續受柴家之苦啊!”
百裡長卿見秦源憂國憂民之心,不由動容,忙道,“秦兄莫急,我們還有辦法的。這朝廷不像話,我們遲早要毀了它,再立一番新氣象!”
秦源眼前一亮,忙問,“哦,真的嗎?是何辦法?”
百裡長卿驀地猶豫了下,因為那件事父親囑咐過他,切不可與外人講。
但是看著眼前一臉期待的秦源,百裡長卿又不禁一陣自責。
秦兄為救自己可豁出性命,甚至還將他心底的秘密告訴了自己,他是如此坦誠,而自己竟然還對他遮遮掩掩,當真不夠朋友!
於是一咬牙,說道,“秦兄,你知道當年百家先聖鎮守妖域的事嗎?算了,你可能不太知道,但是我告訴你,在隴西賀雲山一帶已經發現了三座聖山,我們和青雲閣按照上古遺書的記載,挖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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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按部就班,等今年秋葉入黃時,妖將妖域便會打開。屆時隻要殺進去,便能獲得很多妖寶,甚至將殿聖火,得之便可實力大漲,絕不輸於仙氣!你瞧著吧,到時候我們還能產生一大批高手,便不怕劍廟了!”
秦源聽完,不由皺了皺眉。
將殿聖火不輸仙氣?好吧,不知道不做評論。
斟酌了下措辭,他又說道,“此事我倒也有所耳聞。我甚至聽說,掘開了妖將妖域之後,還有妖王妖域、妖聖妖域?”
“對,看來秦兄也知道這些!秦兄放心,以你的修為雖然不能入此等妖域,但是我若得到妖寶,定然給秦兄送來些許,以助秦兄修煉之用。”
“你要去冒險?”秦源故作驚慌道,“長卿兄,我聽說那妖將比一品大妖還厲害!而且後麵的妖王、妖聖更是厲害,你萬一有事,我可失去了一位摯友了!”
百裡長卿一臉感動地看著秦源,又道,“秦兄放心,妖將、妖王、妖聖的妖氣很特殊,會被國運鎮壓,所以預計比一品大妖強不了多少。至於以後的妖王,隻要我們先取了將殿的聖火,那妖王的實力還會減半!”
秦源一驚,“竟還有這等說法?”
“將殿聖火、王殿聖火與妖殿聖火是一體的,隻要先得將殿聖火,妖王、妖聖實力減半,再得王殿聖火,妖聖的實力再減半,加之國運壓頂,妖王實力會進一步被限製,到時候彼消我長,殺死妖聖並非不可能!”
“這……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不光《妖聞廣記》沒有記載,連劍仙柴莽的日記都沒有記載,秦源很懷疑是不是訛傳。
但百裡長卿卻是萬分肯定道,“這是源自一本上古遺書,我父親已經親自勘驗,確定所記內容無誤!秦兄你放心,掘山放妖之事事關天下蒼生,我玉泉宗若無把握,又怎會貿然行事?”
秦源聽到這裡,也就不再多問。
心想,但願所記無誤吧。
秋葉入黃,妖將妖域開……
第二百九十章我不要麵子的?
百裡長卿需要時間恢複正氣,來愈合自己的手筋和腳筋,怕是得在洞中住上一兩日。
秦源得了想要的信息,又給他留了些金瘡藥,便與他暫時道彆,約定明早再來看他,給他送吃的。
回到乾西宮,秦源又開始盤算,自己要不要去妖將妖域的事。
老規矩,就這麼點信息,他是不會輕易做出任何決定的,除非能證明妖將妖域確實沒那麼危險,或者到時他的修為已經足夠,不怕妖將了。
不過,這個消息倒是又能賣好多勢力,反正不能讓青雲閣和玉泉宗得到將殿聖火就對了。
優哉遊哉吃了點宵夜,他便開始按照柴莽的方法,修煉仙氣。
盤膝而坐,感受皇宮內外那濃鬱的仙氣。
隨後,一邊默默吸收,一邊又調集全身仙氣,不斷衝擊氣海穴。
這個過程比衝擊丹田自然要困難許多,但是沒有那麼痛苦,反而越衝越爽。
一直衝一直爽。
此時的氣海穴,就像是一個瘀滯的泥塘,將“淤泥”衝出一點,其仙氣的容量也就大一點,而容量一大,吸收仙氣的速度也就更快。
一晚上時間,他一直在衝氣海穴,不過看上去它並沒有發生多大改變。
隻是,秦源能明顯感覺到,仙氣吸收的速度在大幅加快。
如果說之前他的方式,算是如絲如縷的話,那麼現在,起碼是細水漫流了。
等天亮之時,他身上的仙氣總量,比之前所有的加起來,翻了足足一倍!
秦源不由虎軀一震,興奮得很想發個朋友圈。
這是什麼概念呢?
直觀地說,之前他與尚風對戰時,用的那一招墨子劍法,一下子耗去了他三分之二的仙氣!如果沒有萬年冰魄,那麼他在當時就已經死了。
而現在,有了翻倍的仙氣,他完全可以再來一劍,用劍氣催發的第二劍,明顯要快過用正氣催發的,尚風極有可能來不及招架,而被斬殺!
當然,如果他的正氣境界能再提升一步,那麼那一招墨子劍法能灌注的仙氣極限也會增加,尚風可能連一劍都扛不住。
也就是說,正氣是基礎,仙氣相當於額外增益,隻有正氣足夠強,出招時能附帶的仙氣才能足夠多。
當然,如果是劍修,這方麵限製會很小。原因很簡單,因為劍仙本身就劍修出身,仙氣與劍修劍法的親和力自然更高。
所以,以阿牛的年紀,正氣境界充其量也可能隻是三品上階的大宗師,但他使用仙氣之後,戰力要高出秦源一大截。
不過,仙氣雖然在墨家劍法上有所限製,但給墨家機關帶來的巨大增益是不容忽視的,所以秦源認為,墨家修煉仙氣,也不算太虧。
……
天邊拂曉,魚肚白現。
鐘府。
鐘瑾儀照例穿戴整齊,進入膳廳吃飯。
往常這個時間,隻有她一人吃飯,畢竟鐘老爺子和鐘夫人沒必要起那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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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她發現父親竟然比她起得還早,已經在用早膳了。
“父親。”
鐘瑾儀打了個招呼,沒有多問,就坐下吃飯。
鐘載成放下碗筷,忽地歎了口氣。
“秦源那小子,好幾天沒來吧?”
鐘瑾儀一聽這個,就不由眉頭一皺。
果然,昨晚大哥突然回家來住,睡前還來自己小院裡晃蕩,不是沒有原因的。
但鐘瑾儀不想回應這個話題,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繼續吃飯。
卻聽鐘載成又帶著幾分幽怨地說道,“那小子年紀小歸小,可是為人處世方麵,還是欠缺啊……不如你哥忠孝明大義。”
鐘瑾儀見鐘載成似有責怪之意,便說道,“爹,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吃飯。”鐘載成又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爹不是那種苛責之人,就當他是年輕不懂事吧!”
話雖這麼說,但是……你起個大早就為了趕來說這話,這叫不是苛責?
鐘瑾儀覺得不能忍,這麼說自己手下的第一得力密探,我不要麵子的嗎?
“爹,他到底哪裡不忠孝明大義了?”
這時,隻見鐘瑾元也進來了。
撲騰一下,坐到桌子上,拿起勺子打了一碗粥,那青州產的瓷勺與盛粥的大碗打得叮當響,像是要把碗砸了一樣。
這是多大的起床氣?鐘瑾儀不由地瞥了鐘瑾元一眼。
這一瞥,鐘瑾元就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嗯,弄這麼大動靜,就是為了吸引鐘瑾儀目光的。
就像兩夫妻吵架,一方表麵上裝作沒事,但是很想引戰,又怕師出無名,於是把遙控器拍的震天響。
“爹沒說他不忠孝明大義,”鐘瑾元淡淡道,“但是,爹為了他跟姚威都翻臉了,他就不知道上門來感謝一下?莫非是瞧不上爹這點臉麵?”
鐘瑾儀皺了皺眉,“爹不是早就跟他鬨翻了麼?朝堂之上,還有幾個爹沒有鬨翻的?除了清正司範司正。”
鐘載成很是欣慰地看了兒子一眼,這是親兒子沒錯了!
又氣呼呼地看了鐘瑾儀一眼,這是不是親生女兒就兩說了!
簡直豈有此理,我鐘載成在朝野向來左右逢源,故友遍地,去哪人家不是笑臉相迎、好生招待,有一個大聲說話的沒有?
氣歸氣,但他還是露出慈愛明事理的表情,對鐘瑾元說道,“元兒,爹豈會為了這點事苛責於他?吃飯,吃飯!”
至於女兒鐘瑾儀……今天不想跟她說話了!
鐘瑾元又氣衝衝地說道,“爹不苛責是爹的心胸寬廣,但是今天這事,那小子就是沒道理!”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這事兒你也不用與他說。為了你的終身大事,這點屈辱我與爹忍了便是!我與爹最近日三省吾身,不至於這點氣度都沒有。”
鐘瑾儀無奈地歎了口氣,心想這是不讓我與他說的意思嗎?
還有,這又哪裡來的屈辱之說?
膳廳裡,氣氛一下子很是壓抑。
鐘瑾儀試著岔開話題,說道,“哥,你這次回來,不是說有重要的發現,要與我們講嗎?怎生不說了?”
昨晚鐘瑾元回來後,就一直說他在江湖上聽到了一件奇事,但是一直沒細說,也不知道為什麼。
鐘瑾元哼了一聲,說道,“不說了,人不齊沒心情。”
鐘瑾儀覺得這飯是吃不下去了,於是放下碗筷說了聲“我飽了”,便出門去也。
人不齊?
有什麼話非得他在場才說?
第二百九十一章你要對我負責
鐘瑾儀站在飛劍上,直入皇宮。
宮中飛劍是一種特權,不是哪個大宗師都有資格這麼做的,但是鐘瑾儀有。
哦,確切的說,是鐘家人都有,當初鐘載成平定了延綿三十年的匈蠻之患後,皇帝一大串的封賞清單中就有這一項。
內廷衛今日與鎮撫司一起會審前晚抓獲的幾名刺客,今天的鐘瑾儀會很忙。
此役,內廷衛在鐘瑾元的協助下,總計抓獲了十二名刺客,其中就有青雲閣的翁先生和鶴先生兩大高手,可謂功勳卓著。
樵長老已經承諾,等皇上和劍奴歸來,內廷衛的弟兄們當有一番大賞。
難得的是,因為提前得知了消息,且布置妥當,內廷衛並未損失太多人馬,也就是在乾西宮損失得有點多。
但乾西宮的陣亡袍澤,是為了保護此役的最大功臣小秦子,也是應有之意。
若是沒有他,整個內廷衛隻能在猝不及防中迎戰,傷亡必然很大不說,一個失職大罪也是跑不掉的——畢竟處理得再好,隻讓刺客混進宮內這條,就是大失職。
宮中肯定是大人物是內應,內廷衛、外廷衛部分人馬已被那些大人物收買,對內廷衛而言,此次審訊的重點就在於,內應是誰,以及誰放他們進來的。
但無論如何,顯然小秦子又立了大功,卻不知道這次該賞他什麼,也是頭疼。
鐘瑾儀想到這裡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路過乾西宮上空,不由猶豫了下。
她在考慮到要不要幫父親和兄長傳話,讓他去趟家裡,跟他們去道個謝。
不過很快她就選擇了否定,畢竟幫了忙就要人家上門來道謝,這般行為,似乎顯得鐘家氣量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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