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高洛雪就在班群裡全體人員過去集合,要點名了,他們幾個趕了過去。
李梅梅點完名發現沒少人,就趕著他們去休息了,已經快十一點了。
服務台那邊可以洗漱的地方,他們蜂擁而至,擠得水泄不開。
夏知凡剛用熱水洗完臉,就看見宋淩予遞給他一杯已經衝泡好的感冒衝劑。
他一時啞口無言,內心五味雜陳。
“我真的沒有著涼……”
“預防一下。”
夏知凡隻能皺著眉頭把感冒衝劑一口喝了,然後又去漱了口。
等他們回到帳篷裡已經十一點半了,夜色已深,更深露重,夏知凡覺得有些冷。
景區了睡袋,不過他跟宋淩予都不打算用,因為潛意識裡總是覺得不乾淨,所以都是和衣躺下。
宋淩予打著手電筒在背包裡翻找著什麼東西,然後夏知凡就看見他拿出了自己的藥膏,對自己道“擦藥了。”
夏知凡臉很紅,有些口吃“你你你怎麼還拿藥膏過來了?”
宋淩予挑了挑眉“你才塗了幾天?”
帳篷的高度不足以讓他們二人站起來,所以夏知凡直接趴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宋淩予半跪在他身旁,手把他衣服掀了起來,直接褪到他胸口上麵。
在這樣幽閉狹小的空間裡,他能聽見山風掠過時帳篷發出點點聲響,還有自己控製不住的心跳聲。
夏知凡閉上了眼,眼睛看不見了,身體上的觸感卻更明顯了。
宋淩予的那雙手輕輕的揉著他那瘦弱的脊背,指尖所經之地恰如火燒,每一次的觸碰都讓他的身體泛起一陣陣酥麻。
臉已經燒透了,他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臂裡,好想快點結束這種心理上的折磨。
這個時候帳篷突然被一個人掀開,帶來了一陣涼風,涼風刮到夏知凡的背上,一瞬間的寒意讓他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予哥你們睡了嗎?我去!”高思銘一邊掀開帳篷一邊看到了這樣一幕,“這是我能看的嗎?!”
夏知凡的骨架小,腰線很窄,平時穿著衣服不怎麼能感覺的出來,此刻身上毫無遮蔽之物,耳垂紅紅的。
而宋淩予半跪在一旁,細長的指尖沾了藥膏,目光是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情緒,然後趕緊把外套擋在夏知凡身上,這讓高思銘忽然產生一種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的錯覺,莫名有點彆扭。
“有什麼事?”宋淩予很平靜的問道。
高思銘一下忘記自己是過來乾嘛的了,然後說了句沒事你們繼續,默默把簾子關上了,夏知凡聽見他腳步走遠了,尷尬與窘迫頓時爆炸開來。
宋淩予把衣服拿開“沒事,他走了。”
夏知凡沒講話。
宋淩予道“都是男生,不要臉紅。”
夏知凡暗自想道,我又不是因為思銘看到了才臉紅,你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林清和盧宏見高思銘有些落寞的走了回來,問道“怎麼樣?他們來嗎?”
高思銘這才問“啊?來什麼?”
盧宏無語的拿出手上的撲克“打牌啊!不是讓你過去問嗎?”
高思銘把手拍上自己的腦門“忘記問了……”
林清也無語“那你過去乾嘛了?走個過場啊?”
高思銘有點臉紅“不是……他們應該不來吧。”
“你怎麼了?”
“你臉咋還紅了?”
林清感覺高思銘的狀態很奇怪,又問“你剛看見啥了?”
高思銘咽了一口口水“看見知凡沒穿衣服,予哥給他塗藥呢。”
“那你丫臉紅什麼?!”
“我還以為咋了,不就是塗個藥嗎?”
高思銘覺得跟他倆說不通,畢竟剛剛見到那場景的又不是他倆。
其實想來予哥跟知凡剛剛好像也沒有什麼,但是為什麼自己看了就會感覺到莫名的尷尬?!
“那我們三個玩好了,剛好打鬥地主。”
三個人打著打著高思銘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
林清手裡隻剩一對王炸,正等著高思銘出牌,疑惑問道“不對什麼?”
高思銘道“我也是個男的啊,怎麼剛剛予哥還要給知凡遮一下?!我看不得嗎?”
“…………”
“…………”
然後盧宏錘了他一下“彆想了,出牌了。”
“一張a。”
“一張2。”
林清把手裡的王炸扔下去“王炸!我又贏了~”
高思銘已經連輸五局了,憤憤道“你出老千了吧?!”
“你玩不起了~”
“我不管,再來!搶地主!”
宋淩予把手電關了,和衣躺在夏知凡身邊,這下子帳篷內一片漆黑,隻有帳篷外透出一點點的光亮。他們兩個都沒說話,靜謐的能聽見周圍的同學在竊竊私語。
夏知凡默默拿出手機假裝玩點什麼來忽視這個奇妙的氛圍,他解了鎖打開微信,發現班群裡發了很多今天拍的照片和視頻,饒有興致的一張一張點開來看。
“這個是什麼時候拍的,我都不知道。”夏知凡看著照片裡自己在認真燒烤,臉上還有點臟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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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淩予看了一眼“說明夏師傅做事很專注,絲毫不受周圍環境的影響。”
夏知凡瞪了他一眼“乾嘛學我說話。”
宋淩予輕聲笑了,夏知凡覺得自己又發病了,覺得宋淩予的笑聲很酥,像蝴蝶輕輕在他心臟扇動了翅膀,他的心跳亂了節拍。他慶幸現在周圍沒有光亮,所以沒有人發現自己的臉又紅成一片。
宋淩予靠自己很近,他手指有些慌亂的在屏幕上劃著,指尖倏地停下,因為他看見了一個視頻,視頻裡是一群圍著篝火的少年,而主人公就在自己身邊。
“你今晚唱的那首歌很好聽,叫什麼名字啊?”
宋淩予道“烏蘭巴托的夜。”
夏知凡記起以前在ktv給高思銘過生日的時候,自己問這個人會不會唱歌,他當時的回答是不會,結果不僅唱歌這麼好聽還會彈吉他
“我記得有次問你,你都說你不會。”
宋淩予道“不怎麼喜歡唱歌。”
夏知凡有些好奇,明明唱的這麼好,為什麼不愛唱歌呢?
宋淩予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我媽的原因吧。”
夏知凡幾乎從沒有聽過宋淩予談起自己的媽媽,於是又多問了幾句。
本以為宋淩予會閉口不談或者寥寥幾句概括過去,沒想到他居然跟自己說了很多很多……
宋淩予的媽媽叫舒玉瑾,當年就是去舞廳當駐唱認識的宋爸,後麵兩個人就結婚了。
本來兩人感情還不錯,可是在他們結婚後,宋爸就不允許舒玉瑾繼續在舞廳上班,覺得很丟人。
在懷了宋淩予之後,舒玉瑾就換了彆的工作。可是宋爸成天不務正業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賭博,本來還有些富裕的家庭,被宋爸欠了一堆債後一貧如洗,可宋爸仍不知悔改,賭博輸了欠了錢回家就是問舒玉瑾要,問宋奶奶要,要不到錢就開始打人砸東西
那個時候舒玉瑾也沒有多少存款,靠著微薄的工資供宋淩予上學,自己的丈夫又是這樣一爛人,欠債的人總是跑到家裡砸東西,她怕影響到宋淩予上學,隻好又去了舞廳上班替他爸爸還債,總是大半夜才回來,還常常遭到客人的騷擾,偏偏丈夫並不領情,總是一邊拿著她賺來的錢一邊罵她得來的錢不乾淨。
“後麵我媽在舞廳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她現在的丈夫,他了解我媽的境遇,想要帶她離開這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那個時候宋淩予上五年級,在晚上十點多還沒等到自己的媽媽回來,不放心的去想去舞廳等她,結果剛出巷子就撞見自己的媽媽臉埋在在一個高大的男人肩膀哭泣。
他聽見那個男人說可以帶她走,離開蘭雪巷,離開那個家暴她的男人,離開霧城。
同時也意味著,要離開宋淩予。
他那時候年紀小,麵對這事情卻異常的冷靜,因為他知道他的媽媽過得太痛苦,如果有一個人能帶她走,那真是太好了。
“我媽提過很多次離婚,但每一次提起,就會被他打的更狠……”
夏知凡看著宋淩予眉頭上那個疤,心裡好像已經有了答案“這個疤,也是因為他留下的嗎?”
宋淩予輕歎道“是啊,那一次他知道我媽在舞廳認識了彆的男人,幾乎是下了死手,連著我一起,那把剪刀差一點就戳進了我的眼睛。”
夏知凡倒吸了一口涼氣。
“疼嗎?”
夏知凡知道自己問的問題很蠢,疼一定是毋庸置疑的,不然這道疤不會一直留到現在,但他還是這樣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