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高歌由於用力過猛,不僅沒有把那根嵌在脆裂顱骨中的鐵條抽出來,身體更是失去平衡,一下子栽倒在地上,隻能手腳並用、連蹬帶刨地往後退去,可是地上鬆軟的沙子根本借不上力氣,身下的沙子不斷滾動,高歌的身體卻沒有移動多少距離。
眼看著那具女性行屍滿口零落的牙齒就要咬在腿上,高歌的右手在沙地裡摸到了一個瓶子,來不及多想,把全身的力氣集中在腰腹部,一下子彈坐起來,把瓶子墊在了即將被咬的小腿處。
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一隻完整的深褐色的玻璃啤酒瓶子竟然被那女屍咬碎,一股濃鬱的酒香瞬間就彌漫開來。原來是不知道從誰的背包裡掉落出來的燃燒瓶,被高歌情急之下拿來救下了自己的小腿。
高歌心下大駭,這一口如果是咬到自己的血肉之軀,即便是隔著工作服也得被撕下一大塊肉,保不齊小腿骨都得被咬碎。
女行屍那破敗不堪的大腦應該是沒有想明白,這活人的小腿為什麼時候這種口感,碎裂的玻璃在她本就皮開肉綻的嘴唇周圍犬牙交錯起來,更添一份猙獰。
高歌來不及多想,就地滾了幾圈,想要躲開女屍的攻擊範圍,誰知那女屍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還是跟了上來,也幸好是那條已經報廢的胳膊讓女屍平衡性差了許多,得以讓高歌暫時和她分開了幾個身位,站了起來。
站起身後的高歌看到又欺身上來的女屍,火氣不打一處來,手裡沒有趁手家夥的他也沒多想,雙腳在地麵墊步調整了一下,身體略微傾斜,左腳支撐身體,右臂在身前虛空畫了一個完美的圓形,右腳對著距離地麵半米高的女屍頭部就是一腳大力抽射。
此情此景,如果被多年前被解散前的華夏國足運動員看到的話,一定會被360°無死角地拍攝下來,回去當作教科書一樣的視頻教學。
“噗”的一聲悶響,女屍脆裂的脖頸難以承受如此大的力度,身體還保持爬行的姿勢,頭顱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飛向遠處。
石濤剛和鄭風把楊磊從黃沙中拉了出來,剛遞給楊磊一瓶水,自己也大口地喘著氣,餘光瞥見刺眼的太陽下,一個球形的黑影朝自己這邊飛來,曾經踢了七八年職業足球比賽的素質在此時體現得淋漓儘致。
隻見石濤眼神凝重,調整一下站姿,把上半身向後略微傾斜,強有力的大腿在這一刻肌肉隆起,腳下的黃沙一瞬間被渾身用力的石濤踩下兩個深深的腳印,胸膛迎著空中飛來的球形黑影就接了下來,球形黑影接觸石濤胸部肌肉的時候,他的肌肉記憶能力讓他整個身體順勢向後一帶,恰到好處的緩衝,把球形黑影飛來時的力道卸掉大半。
略一作停留,球形黑影從自己的身體上滾落至腹部時候,石濤的左腿蜷縮,膝蓋猛地發力,用自己大腿上的肌肉再將球形黑影彈起在頭頂1米多高的位置。
此時的石濤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做完以後,他的嘴角自信地上揚,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場決賽,賽前他拒絕了對方球隊經理開出的浪費一次進攻機會就給他5萬塊錢的誘惑,滿耳都是主場球迷呼喊著他的名字,己方隊友大腳開過來的過頂傳球被他嫻熟的技巧接下球後,甩開防守球員,背對球門即將射出的一腳倒掛金鉤世紀波。
時間好像一下子變得特彆慢,所有的一切在石濤的眼裡都變成了慢動作,這一球和當時是何等相似,他後悔當年為什麼那麼喜歡去那間酒吧,為什麼要愛上那個虛榮的陪酒女,為什麼要答應她買名牌包包,為什麼在最後關頭自己要決定射飛那個必進球,以至於最後自己被查出來踢假球,開除球隊,開除球籍,無球可踢的他隻能成為一名廚子!
在石濤眼中緩緩上升的球形黑影逐漸遮擋住半空中的太陽,進而到達最高點後和那發出刺眼光芒的火球完全重合,上升力和地心引力在這一刻達到一個絕對平均值,讓這個球形有那麼一瞬是靜止在空中的。
這個時候無疑是最恰當的時間節點,石濤更是心知肚明。隻見他把自己身體完全拋起,上半身和地麵平行,左腿淩空虛晃一下,肌肉完全放鬆的右腿猶如一節粗壯有力的鋼鞭,鞭梢就是石濤最具威脅力的右腳。
碧藍的天空沒有一絲白雲,一縷黃沙甩過之後,石濤的右腳貼著那道球形黑影的邊擦了過去,而那道黑影邊緣受力後飛速旋轉,卻沒有改變下落的線路,直直地砸在先落地的石濤的臉上。
“媽呀!人頭!!”已經從剛才近乎沉醉的姿態中清醒過來的石濤看清楚自己剛才秀球技失敗的球形黑影之後,整個人從地上彈了起來。
“彆愣著了!快去幫忙!”鄭風在不遠處拖著一個帆布袋子朝他喊著。
回過神的石濤也趕緊朝著眾人苦戰的方向緊跑了幾步,又折返回來,用力地對著地上那顆惡心的女性頭顱狂踩了幾腳,直至沙子把人頭全都吞沒他才吐了口唾沫,加入眾人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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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雙手揮舞著一根不知道從哪拆下來的禁止停車的路牌,呼呼生風,為了節省力氣,他從最開始自上而下的拍擊行屍腦袋,變成了橫掃著切掉行屍的腦袋,周圍已經躺下了二十幾隻好像被撚爛了的鬆花蛋一樣的行屍。
大力背後是一輛被黃沙埋到一半的罐車,張俊和王悅已經爬到罐車的頂部,一個手中拿著一個汽車方向盤,另一個手中拿著卡車擋杆,不停地把爬上車的行屍往下打著,口中卻已經拉起了風箱一樣,嗬嗬直喘。
狄晨宇和常瀾的情形一樣岌岌可危,狄晨宇手裡那被安全帶牢牢纏在手腕上的合金工兵鏟此時沒有了金屬的光芒,常瀾應該是沒找到趁手的東西,隻把背上兩個月牙形的供能模塊拆下來握在手裡當成武器,此時也嚴重變了形。
“高歌,你的!”馬小曼把彈弓塞到高歌手裡,“那邊撿到的,掩護我們!”說著頭也不回地朝著王悅所在的罐車走去。
曉曉看了看大力那邊,衡量了一下,如果自己靠近的話,可能被大力那個家夥當成行屍拍扁,咬了咬牙,“小曼,等等我!”
小風和石濤不停地從帆布包裡掏出手鎬,工兵鏟和斧頭等鋒利的工具遠遠地拋到工友附近,也分彆從幾具行屍的小包圍圈之外加入戰鬥,之前苦苦支撐的幾個人壓力驟減,高個彈弓適時射來的鋼珠,顆顆爆頭,總是能在危急時刻乾掉一具想要偷襲的行屍。
圍攻眾人的最後一具行屍被常瀾的斧頭劈倒,高歌彈弓的皮筋也由於高頻率的拉射過於疲乏而斷裂。
所有人幾乎是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才激戰的時候還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一停下來,曉曉隻感覺渾身上下沒有不疼的地方。
楊磊看著自己滿手的血泡,癟了癟嘴,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唯一還能有力氣的,隻有一直以一個狙擊手身份出現的高歌,他撿起一柄手鎬,在屍堆中巡視著,碰到還在動的就補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