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滄一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怕什麼就來什麼!
“奎子,怎麼回事?”
來人叫王奎,仲啟紀之前也是農籍,隻不過此人不善持家又好賭成性,不僅沒有積攢下多少家底,還把祖宗留下的產業在牌桌上輸得七七八八。
景滄一不忍見世交的兄弟徹底沉淪至變賣家產,幫其還了一部分賭債,又娶了媳婦,這才讓王奎重新走上正路,是景滄一從進城開始就一直跟著他打天下的老兄弟。
“咱們今天下午跳線回來我就沒見到我閨女,開始還以為是在學校沒放學,然後就去參加小六子兒子的滿月酒了,誰知道剛才回家之後還沒回來,也沒看到她媽,我一問才知道昨天晚上孩子就沒回來,她媽出去找,到現在也沒回來!”
王奎滿臉是淚,從他戒賭之後,就十分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家,現在變故來得如此突然,讓這個頗有些見識的漢子方寸大亂。
“你等著!”景滄一略一思索,就回身進了自家房門,片刻之後又從家門出來,對著門口等待的幾人說道,“跟我去執法處!”
景滄一領著幾個人剛離開胡同,倪海洋撕心裂肺的聲音就從景家傳了出來“景滄一,你個王八蛋!那是我的嫁妝……”
隻是景滄一已經帶著幾個兄弟上了他們那輛不知道哪年生產、早已沒有漆麵的傳祺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執法處城東分處,分處長辦公室內……
“滄一老大啊,你這大半夜的把我喊過來就是為了這麼一起兒童失蹤案?”厚重辦公桌後的分處長孫大宏堆坐在放了一個按摩墊的老板椅上,雙臂環繞在胸前,厚厚的嘴唇努力地撇向耳根,好像以此表達對這件事的不屑。
“孫處長,人命關天啊,您給過問一下這事是不是您手下的哪位兄弟或者說是線上的哪路神仙給弄錯了,把自家閨女當成‘仙兒’弄出去了?”
“仙兒”,是黑話,確切地說是佟江一帶專門走私人體器官的販子當中的黑話,專指最受境外買家歡迎的那種9周歲以下兒童。
景滄一低頭順眼地垂手站在這個平時他最瞧不起的城東分處處長麵前,拘謹得像個犯錯的孩子。
“呃……滄一老大,你是不是搞錯了?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你應該帶著受害人家屬去樓下的接警中心報案哪,你這直接找到我這來,我再安排下去不是更浪費時間嘛!你說你這,急糊塗了嘛!”
說完,孫大宏沒有理會景滄一還想說什麼的舉動,撥弄辦公桌上的xp係統,“今晚誰值班?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景滄一看到孫大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便也明白他的意思,隨手把口袋裡的一個布包掏了出來。
“孫處長,您掌眼,這是正兒八經的一串紅珊瑚佛珠,尤其是那顆頂珠綠鬆石,百多年的了玉化料子,知道您喜歡這些東西,您拿去玩兒,比在我手裡發黴的強!”
孫大宏一見到這東西,雙眼直接就好像焊在上麵一樣挪不動分毫,雙手捧起把玩了一會兒之後,聽到門外有人喊“報告”,馬上好像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又放在桌子上。
“你看看,你看看,滄一老大,咱們之間還外道什麼啊?東西你拿回去,拿回去!我這就給你過問一下嘛!”說完根本沒有等景滄一把珠子拿回去的時間,順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個筆記本蓋在上麵。
“外麵的!進來!”
一個沒穿製服、身材微胖的紅臉分隊長走進辦公室,“孫處,您找我?”
“城東新風社區有戶人家丟了閨女和媳婦,接到報案沒?”孫大宏正襟危坐。
“看昨天值班記錄說,晚上十點半多點兒的時候,接到一個女人的報案,說是女兒丟了,值班的兄弟告訴她了,失聯48小時以上才能按人口失蹤立案,那女人就回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來。”
分隊長甚至都沒有詢問手下,好像背好了台詞一樣對答如流。
“馬上派人出去,好好地找找,呃,就說是我家親戚丟了!”孫大宏極其大義凜然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