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強坐上火車去東北外婆家,夜晚在車上做了個噩夢,夢境令人驚恐萬分,醒來血淋淋的場麵讓人不寒而栗!夢裡差點沒被無頭鬼魂抓住,小強驚恐至極,從座位上跌落到了地上,嚇得冷汗直冒,睡意全無。看看車廂裡的旅客都酣然入睡,夜晚坐車睡覺是正常事情,想想那麼可怕的夢境,一時間驚魂未定。
“大嶺同學,你說是不是邪門,這可真是念叨什麼來什麼,剛才提到看了鐵軌上出車禍,這就夢著鬼差壓著一個無頭鬼魂,這張嘴大概開光了。真夠晦氣的,這怎麼半路上,就叫鬼魅給盯上了,還休閒度假呢,我看這回咱們沒有什麼消停日子過。”小強喋喋不休。
我連忙扶起小強,小強感覺有些尷尬。瞧了瞧旁邊座位上的旅客沒有注意到自己,趕緊坐到了座位上,下意識的摸了摸圓乎乎的腦袋,弄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兩個人身強體壯,竟然被鬼魅盯梢?
“大嶺你瞧,好像有小鬼兒爬窗戶,多虧跑得快,要麼被無頭鬼魂捉住了,被那兩個鬼差捉住也一準沒好,還不得給咱倆拉到閻羅殿去!”小強心有餘悸。
“彆嚷嚷了,彆把旅客們吵醒,哪有什麼小鬼兒爬窗戶,鬼又跟咱們沒怨仇,有這麼多旅客在,怕什麼?車上還有乘警。”我安慰道。
雖然這麼說,下意識的望了望黑洞洞的車窗外,被剛才的噩夢嚇得六神無主,猶如車窗外真有鬼魅影子在晃動。
又換乘了火車,第二個夜晚,兩個人根本就沒敢睡覺,真怕在夢裡被那個冤死鬼魂抓走去充當替死鬼,看來這個噩夢不是空穴來風!
與小強一路舟車輾轉,終於到了外婆家所在的縣城,下了火車還是半夜時分,就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下了,生怕走遠了遇見冤魂鬼魅。
翌日,清晨就下起了雨,雨下的雖說不太大,給出行帶來了不便,那個年月公路都是砂土路,到了雨季,某一段低窪路段就會積水,變得泥濘不堪,有時候雨下的過大大巴車就會停運,會連續幾天車輛滯留狀態,在當時,公共大巴車是唯一的交通車輛。
直到與小強坐上了大巴車的那一刻,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
道路也不太好,一路顛簸終於到了下車的站點,下了大巴車還要走七八公裡的山路,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一直下著小雨,給外婆發了電報,大概外公會來接我們。
兩人穿上備好的雨衣,緩步慢行在山間小路上,透過薄如輕紗的雨簾,看山中景致彆有一番情趣,細雨把樹葉、小草洗刷得生意盎然,那斑駁的五顏六色的小野花點綴山林中,好似濃墨重彩的一幅油畫呈現在眼前……
與小強似乎忘記置身在雨中,采摘了許多山中的榛子、高粱果、還有半青半紅的刺木果,看見刺木果叫我不由得想起了兒時的夥伴江嵐,我們到山裡采來刺木果穿成項鏈、手鏈,在那個年代這種野山果足夠萌化孩童的心懷……
咬開一顆尚未成熟的榛子,裡麵的果仁水嘟嘟的,鮮嫩脆爽,小強說“大嶺同學,東北這旮瘩的確山清水秀,山裡還有這麼多野果子可以吃,這榛子好吃,這高粱果真甜,怪不得說來外婆家你一蹦八丈高呢,這次不虛此行。”
小強細細品味著山裡的野果子,把嘴塞得滿滿的,真是入鄉隨俗,吃著野山果,說著當地的方言。
與小強吃罷山果就采蘑菇,我倆也沒有什麼筐簍,隻能把外衣脫下來應急,隻顧采山珍野貨,兩人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忙活了半天,才想起外公接站來遲了。
外婆居住的地方,山裡都是原始森林,聽外公說,早些年間山裡的原始林子比較多,一直通往村子的邊緣,原始樹木,大多是白樺樹、榛柴樹,村子附近都被開墾成農田了。高大的樹木,山路蜿蜒曲折,往遠處眺望,總有樹木遮擋視線,雨雖說下的不算太大,雨水浸透了山間的砂土路,砂土路因為地勢比較高,並不積水,下過雨比較乾爽。跟小強隻能慢慢往前走,外公大概有事情來遲了。
倏地,一聲清亮的鞭哨聲打破了山間的寂靜,我心裡一陣歡喜,一定是外公來接我們了!一時間真恨這些礙事的樹木,馬車隻有到近前才能看得清楚。
一輛馬車飛快的跑在山間小路上,車上坐著兩個人,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還有個俊俏的姑娘,我高興的說“小強同學你看,是外公、江嵐來接我們了!”
“籲……”馬車停了下來,江嵐風風火火的跳下馬車,徑直朝我飛奔而來,如今的江嵐已經出落成一個標誌的美女,她到了近前緊緊的抱住了我,“大嶺哥,可把你盼來了,都想死我了!”一時間江嵐白皙的臉頰泛起了紅暈。
這一旁若無人的舉動,叫我不免有些猝不及防,可是江嵐並沒在意我是否尷尬,還是抱著我的兩條胳膊不放手,叫我無法動彈。
也許一路上咽喉有些乾燥,喉頭發緊,張了半天嘴隻發出兩聲“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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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隻顧著高興了,這還下著雨呢,小強、大嶺麻溜的上車!”外公打破了我的窘態,招呼著我們。
“我的媽呀,我們可是什麼也沒看見啊!簡直都將我們當空氣了。”小強調侃道。
江嵐似乎這才意識到其他人的存在,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兩條長辮子,下意識的抖抖雨衣上的水漬。
“這是我同學章小強,江嵐我小妹。”為了緩解窘迫我連忙介紹道。
小強和江嵐握手,寒暄幾句。我們就匆忙上了馬車,一路上江嵐滔滔不絕的跟我說起村子裡勺大碗小的事情,大到跟我們一起玩的發小哪個結婚了,她去參加婚禮。小到哪家母豬又生了一窩豬羔子,一窩豬羔子能賣多少錢。我心想,這個女生,滿腦子的小農意識,這可不是經曆搞活的年代。
江嵐是縣城高中在讀生,隻有放假才能回家,可是畢竟是靠山村的後生,村子裡的家長裡短的事情的確無一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