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王來跟外婆哭訴,說他兒子吳大扁頭清早就喝了一瓶燒酒,現在人不知去向了,大概又去了西下窪子,西山坳地勢險峻,近幾年可沒少出大事,抹脖子的、上吊的,更有甚者,竟然曬了人肉乾了。前文書咱們說過,馬寡婦獨自一人進山坳采蘑菇,掛到探進深溝的樹杈上了,上不來,下不去,最終導致死亡。小青山村子社員救援隊也沒有辦法將屍體弄下來,後來竟然晾了人肉乾了。
小青山的老百姓提及西下窪子就心驚膽戰,都認為這個山坳,簡直是個不祥之地,甚至都避之不及。
原來認為西下窪子沒有人們說的那麼令人恐怖,那次親身經曆屬實令人終生難忘……
去找吳大扁頭,他掉落泥潭,跟小強、江嵐費儘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像抬豬一樣抬出泥潭,這個人可真不長記性,喝點燒酒就將什麼事情都拋之腦後了,這主也真夠他老爹操心的!
外婆的擔心不無道理,那天不叫外婆及時發現我們進了山坳,帶領社員們尋找,大概夥伴們都得葬在西下窪子!
外婆急匆匆的出去找人去了,老龍王急得團團轉,也隨後走了。
等了好一陣子外婆才回來,領來了兩個人,外婆憑著麵子將兩個人硬拉來的,這兩個人平整墳地,也沒下地乾活。
一瞧這不是那天平墳總指揮(吳大扁頭)領的那兩個小嘍囉嗎?這兩個人我比較了解,一個叫源頭,另一個叫大虎,要說源頭的名字的由來,那得從興修水利那年說起,源頭母親也參加了挖河會戰,在人工河邊生下了孩子,有人提議孩子應該叫小河,源頭父親是個天津人,有些文化,給兒子起了個非常文藝的名字,說在這人工河邊產子,有一定的紀念意義,引水思源,感謝偉大的共產黨領導,叫老百姓過上了好日子,就叫謝思源,乳名叫源頭。
源頭和大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按照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傻了吧唧的,那天在亂葬崗一陣亂揚罷,這要是正常人來說,給加多少公分也沒人乾那種活計,老話說農村兩大陰損缺德的事情踢寡婦門,挖人家祖墳。
這兩個人智力不太健全,哪管缺不缺德?生產隊長也真會見人下菜碟,能有效利用人才。
當初老龍王不同意兒子當什麼平墳總指揮,這會他哀歎不已,一定是兒子將那些荒墳頭撅了,遭到了報應,不知道去了西下窪子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老龍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源頭見我們的麵就沒頭沒腦的問道“平墳總指揮死了吧?這回可完犢子了,擱哪呢?是叫我倆來看屍體嗎?”
老龍王雖然耳背,好聽的話是聽著非常吃力,這糟糕的話語也是聽的一知半解,當時沮喪得差點跌倒,見過不會說話的也沒見過這種不會說話的人!
“大扁頭真的死了?在哪裡啊?誰叫你倆來看著屍體的?是曲支書派的?哎呀!這回可是全都完了啊!“
“平墳總指揮沒事,隻是喝多了,不知道躲到哪裡睡大覺去了,咱們找找吧。”我往回拉話,也有意在安慰老龍王。
“沒死?沒死找我倆乾啥?我還心思看死屍呢?我倆在小青山村子可就是乾這種活計的。”源頭看不出火候,簡直是火上澆油。
“謝大哥你說話過於冒失,這麼說話小心挨揍。你和大虎除了看屍體就不會乾彆的活了?”
“嗯呐,大嶺子我倆除了看屍體還會平墳,哪裡平墳就叫上我倆,一準乾的乾淨利索。給的公分多就行。”源頭一頓胡侃。
“謝大哥行了吧,我可沒地方淘騰那種活計去,找那種俏皮活還得找老支書去。”我回答道。
“嗯呐,一會我問問曲支書去,看南山坡那些墳頭用不用平墳,乾這種活計我和大虎在行。”源頭胡侃道。
“我看你真是虎了吧唧的,南山坡都是新挪過去的墳墓,顯得著你去平墳?我看你就是長個欠揍的腦袋。”小強出言不遜。
“你這個人怎麼罵我虎了吧唧啊?我媽都不這樣罵我,我看你虎了吧唧!”源頭有些惱火。
“源頭彆跟他唧唧,等他死了咱倆不給看屍體。那樣他一準完犢子了。”大虎接過話茬勸慰。
“我看你倆可是真是半吊子,我讓你胡說八道,看來不揍你們不行了。”小強怒不可遏就要動手。
我跟黑蛋連忙攔擋,源頭和大虎見狀不敢再言語。
源頭和大虎因為膽子大,村子裡哪家死了人,都叫去看屍體,這也成了“職業病”了!
還得以正事為主,“老龍王爺爺、夥伴們彆太在意,源頭和大虎說話從來都是口無遮攔。”黑蛋安慰。
看老龍王恨不能馬上找到兒子,大家也就不再耽擱了,因為西下窪子地勢險要,腰間都係了繩子,老龍王年事已高,去了也是拖累,隻能在家等候音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