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以太子府的名義,在京畿路附近開廠,同時讓京畿五路的大戶,參與進來?”趙桓聽完了趙諶的話,問。
“正是如此。孩兒在河北開的鐵器廠、煤廠都是收獲頗豐,而現在要開的玻璃廠與水泥廠,更是利國利民的好產品,完全不愁銷路,必然能賺大錢,這些大戶都是消息靈通,對孩兒在河北的做法也有所了解,最近兩個月,都有不少朝中官員來信問孩兒,如果開廠的話,能不能讓他們也參一股。”趙諶笑道。
這事兒是真的。
不得不說,大宋官員的商業頭腦,那是杠杠的。
實際上很多南方出身的官員,家裡就在做海外貿易這種事情。
而且大宋朝廷的風氣,並不鄙視做生意的人,很多官員都在汴梁城有生意,對利益和財富的計算,那叫一個開明。
大宋本來就是中國曆史上商業最發達的朝代之一。
看到開廠有利潤,官員們動心,其實很正常。
這種事朝廷來做,其實不太合適,反而太子府做,就非常的合理,沒有人會質疑,也不會擔心太子是想吞了他們的財富。
做生意嘛,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公正。
而且在京畿五路有著大量田地,家裡又有官員,做得起這種生意的人,還真不少。
隻要讓他們能看到利潤,這件事,就做得。
“所以打算讓出去多少份額?”趙桓問。
“不,孩兒不打算賣份額,而是要賣給他們……銷售權。”趙諶回答道。
賣份額哪有賣銷售權容易,而且那些關係到國計民生的,趙諶才不會讓哪個商人壟斷,倒是奢侈品嘛,讓一些商人壟斷,都沒什麼問題。
反正都是坑富人的錢,我大宋太子,不坑窮逼。
趙桓想了想覺得也是可行的,開廠嘛,能吸納流民,能創造利益,說穿了,大宋以前對流民啥的就是直接納入禁軍養起來,現在改成進廠當工人,或者是進皇莊當農民,情況也差不多,還好了很多,能讓他們自己創造價值啊。
京畿五路超過一億畝的田地,掌握在朝廷手裡的公田,隻有不到百分之一,也就是上百萬畝,而趙諶這次,打算從這些大戶手裡,至少挖個五百萬畝出來。
說起來其實也不多,按照京畿路附近的畝產,一畝田平均產量不到兩石,現在大宋田地還沒有到非常緊缺的地步,一般佃戶交租大概在五成左右,也就是一畝田收租撐死了一石。
糧價一直是浮動的,徽宗當政的時候,因為時局混亂加上百姓生活出問題,宣和四年一石米能賣到兩貫半,也就是兩千五百文,當然現在隨著金人離開,趙桓當政,北方豐收之後米糧湧入汴梁,汴梁的糧價已經趨於平穩,基本就維持在一千文,也就是一貫錢一石米上麵。
五百萬畝地,一年的收成,也就是五百萬貫錢。
而且還有個豐收之後,糧食會降價的問題,很多時候,搞不好還賺不到五百萬貫。
至於荒年,可能會賺很多,然而荒年就意味著不穩定,就算能賺得多,也要投入在家丁和護衛上。
趙諶在河北三路,煤礦產業一年賺的,都不止這五百萬貫。
隻要能夠讓這些大戶看到,他們拿田地換來的收益,能超過收租的收益的話,他們依舊會做。
經過五代十國的混戰之後,其實就算是大戶們也知道,就算自己掌握了田地,也未必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