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雪走後的一兩天,陳鈞才一直悶悶不樂。與她聊天時所帶來的喜悅,終究還是曇花一現。
而在這短暫地喜悅之後的,就隻剩下更加空虛的每一天。在這段時間裡,他一直都盼望著那個能夠決定自己去向的未來能早一點到來。相信著那未來能夠打破他與於海明之間的心之壁,迎來一條如黃金般閃耀的道路。
此時此刻,距離整個初二上下兩個學期結束,隻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這毫無疑問是令人振奮的,同時也是充滿挑戰的。
而此時的陳鈞才,仍舊沉浸在呂雪離開過後的空虛之中。他知道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很快地度過不值得期待的每一天,直到那個能改變自己未來的那一天的到來。
這樣,終究是不行的。人總歸是要向前看的,陳鈞才也一樣。在初二的一年間,他受儘了同學們的白眼。而經過一年的風雲變幻,他將自己身上的缺點,一項一項的找到,然後改正。無論是克製自己的色欲,還是浪費時間去學習清洗自己本沒有那麼埋汰的衣物,毫無疑問都是自己想要改正的一部分。
而這一切,似乎看不到儘頭。在努力克製自己的道路上,他變得麻木了。可是,木訥的雙眼深處,蘊含著他那顆熾熱的,想要讓全新的自己在未來降臨的決心。
萬事俱備,隻剩下自己這身,又小又臟的校服了。
可這件校服,卻成為了他難以改掉的缺點。這一天,他脫下自己的校服,把它簡單地折疊一下。而在折疊它之前,男孩看到了
校服上麵的筆道清晰可見。在白色的布料上,紅藍黑三色筆留下的道痕交錯縱橫,像是一個美術白癡在美術紙上隨意繪畫的結果,恕不能視。
而真正讓校服變得汙濁的,並不完全是胸口上的三色筆道,而是兩條袖口上麵留下的大片黑色的汙垢。而這兩道汙垢,他使儘渾身解數也洗不掉,交給家人幫自己洗也是洗不掉,毫無進展。
當然,要是僅憑這個理由就讓母親出錢給自己買一套新的校服的話,有點太牽強了,需要找一個更合適的理由來勸說家人,為他訂製一套校服。
而在過年後,他極速發胖的全身,成為了最好的,讓家人給自己買一套全新的校服的理由。
“都過去三個月了,校服還沒發下來嗎……”
恍惚間,他想到了過去,在立十小學進行跨年級大球賽的日日夜夜。那個時候的自己想設計什麼樣的衣服,隻需要通知一下服裝廠就行了。當時大家想要的隊服,沒過幾天就能發到手上。
可現在,卻要他乾等著,熬過一整個季度的時間去等待秋季校服,現在早就是夏季了喂!還有幾天秋季校服就穿不了了!
沒辦法。不過好在他同樣訂了一套夏季校服。無論自己的校服什麼時候到了都不算晚,這樣倒還值得安慰。
他將自己的臟校服簡單搭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陳鈞才決定要認真學習了。在那張卷子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成績一落千丈。
現在的自己,正苦惱於該如何提升成績的問題中。可有一件事他明白,那就是呂雪這家夥,她要是回去了,學習成績隻會變得更差。
可是,在那裡繼續上初中的話,呂雪的成績就算再差也是班上的前列。而自己呢,成績再怎麼比她好,在這個班級裡也是倒數十來名的存在。
在短時間內提高成績,無異於癡人說夢。陳鈞才開始質疑自己
“我真的能考上一中嗎?”
“考不上一中的話,我又能去哪裡呢?”
誠然,他不知道未來的的自己會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努力。在那次因為天氣太冷而被要求不用去姐姐家學習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姐姐家學習,或許是因為自己再也無法踏上一中的校園而羞於見她。
實際上,他也沒想過自己能考入一中。如果考入新星中學,是對小學時候的自己學習成績的一種認可的話,那麼現在自己考不上一中,實際上就是對自己學習成績的一種否定。
既然一中的道路行不通,就應該去尋找彆的道路。
算了,不胡思亂想了,看看書吧。可是,除了曆史書和語文書之外,彆的書他很難看進去,這實在是令人感到遺憾。
他也明白,隻是看書的話是不會快速提升成績的,還要去做一些題來才能及時地快速地發現自己成績的不足。
……
翻看書本的無意間,他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鄂嘉婷不會也要走吧?
哎呦喂,現在還留在三班上的老朋友,已經隻剩下鄂嘉婷一個人了。要是她也離開這裡的話,那自己不就無依無靠了嗎?
突然,他想到了張程程。可是從小學時就深知的道理告訴他,竄班是不對的。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陳鈞才想著,思緒重新落回到自己的錯題本上。他知道,有的人即使不用錯題本,也能得出很理想的成績。可他同樣明白,有的人即使用了錯題本,成績也會變得不理想。
毫無疑問,他是後者。在整個初二的學習過程中,他一直都堅信還是自己的錯題本用得不夠好。
“對了,說好要好好關注一下於海明的,我先總結一下吧……”
男孩想著,在腦海中思考著於海明在最近幾個月裡的表現。而那張卷子,於海明是少數的成績上升的存在。這讓陳鈞才很是驚訝。
“沒想到,這家夥意外地很聽媽媽的話呢。正是因為他的媽媽告訴了他我的成績好還很乖,所以他就通過行動來證明自己能做的比我更好嗎?”
嗯,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隻有這樣的人,或許才有向一中衝刺的資格。自己隻需要發呆就可以了。
很快,一節數學課再度到來。
這一次與往常不同。隻見老師在講台麵前擺放了一些同學們搬來的校服。它們有紅色的,有藍色的,儘數裝在了透明的塑料袋裡。
“校服到了,訂校服的同學快上台領。”
陳鈞才此刻高興極了,此刻他邁著小碎步上了講台,找到了編號190的一套秋季校服和一套夏季校服。
“等到下課的時候,試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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