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父笑了笑“你看,市裡吃穿住行,哪樣不要錢?”
“噢,你是說這,我知道了。”
“所以我覺著還是回農村去,空氣新鮮,環境好,還省錢。”
“你說這,我還是認可的,但以後農村人越來越少,這是一種大趨勢。”
“我也能意識到。但市裡生活成本比農村高很多,說心裡話,我的體會就是這樣的。”嶽父說著“這幾天在醫院一直想這問題。”
“想這問題乾什麼?你要當市委書記?還關心起民生疼頭的事了?”
“我哪有那能力?”嶽父笑了“司機幾點過來接你?”
“今晚可能遲一點,沒事。”吳之玄回答著。
“那隻有回我住的地方了?”嶽父問。
“沒辦法了。”吳之玄笑了。
“那去了司機找不到你。”
“我還沒想到這,如果你不冷,咱就繼續在這兒散步說話?”
“我穿的厚,沒事。”
“那就好。”
當兩人走在醫院裡的院子裡時,吳之玄突然覺著好像和嶽父沒有啥話題可說了。
“司機咋過來這麼遲的?”嶽父打破了沉默。
“他說處理一些事。”
“司機今年多大了?”
“可能24了。我也沒細問過。”
“比國棟大3歲。”
“是個勤快娃。”
“我看就是乾啥挺麻利,有你年輕時的那股利落勁。”嶽父表揚著小劉的同時也在誇獎著吳之玄。
吳之玄笑了“我還比不上那小夥,哪有武功。”
“真的,在哪學的。”
“據他說好像是跟著山東一位拳客學的。”
“那娃是哪兒的人?”
“甘川的。”
“那咋能認識山東人?”
“山東有人一年四季在他那一片給人種地。”
“噢,咱這裡也有看瓜的山東人。那你倆咋認識的?”
吳之玄坐在路邊的路沿上,嶽父也跟著坐了下來。
吳之玄給嶽父發了一根煙,開始講起他和司機小劉之間的事
人這有時候真的是緣分。我和小劉完全是因緣分而相識,從做人的方麵說的話,也就是大家所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跑車的第三年冬天,好像是剩十幾天就要過年了,我原打算不跑了,停下準備年貨。但縣醫院總務科長跑到我家,軟硬兼施,說讓我無論如何要給醫院拉兩趟煤。
我知道縣醫院的煤是衛生局雷局長的兒子雷史明一直在拉著,所以就沒有去的想法。畢竟大家也相互認識,各有各的客戶,互不爭搶。
可醫院總務科長可能也是急了,擔心春節期間醫院的鍋爐房沒煤燒,加上雷史明的車出了車禍,沒辦法了,就找我來了。
我根本不想跑,我知道,上麵的山路一下雪,再一上凍,非常操心,所以說啥我都不同意去。
沒想到那科長說了優惠的條件,一是運價上浮每噸百分之三十,二是他陪我去,三是第二年拉煤的業務全部由我包了,四是運費不拖欠。
現在想想那時也太相信彆人了。
明明是衛生局長的兒子在給醫院拉煤,我卻橫插一杠子,結果第二年隻拉了兩趟,醫院就把總務科長換了。
從那以後我才知道權力的重要性。有權不使,過期作廢,在我看來,是非常實在的大實話。
這咱都不說了,可氣的是總務科長說好的陪我拉兩趟,可當我把車開到醫院叫他出發時,他卻以事急離不開為借口,不配合了。
遇到這種事,咱也沒辦法了,畢竟咱收了人家的定金了。
硬著頭皮往山裡的礦上開,雪越走越大,那幾年的道路你知道,根本不像現在的水泥路麵或柏油路,全是沙石路,而且泥濘不堪的土路也特彆多。
在泥濘的道路上,我緊握著方向盤,心跳急速加快。大雪紛紛揚揚,天地間一片白茫茫,視線模糊不清。孤獨的我艱難地行駛在被雪覆蓋的沙石路上,每一步都充滿了挑戰。
車輛在雪地上緩慢地前行,車輪不時地打滑,我的神經緊繃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陷入困境。
寒風呼嘯著,夾雜著雪花打在車窗上,讓人心生寒意。路上沒有其他車輛或行人的蹤跡,隻有我與這片茫茫雪景相伴。
我集中精力,小心翼翼地轉動著方向盤,努力保持車輛的穩定。
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像是無數的小精靈在翩翩起舞,卻又給我的前行帶來了無儘的困難。我心裡暗罵著總務科長,這個挨刀子的小領導竟用欺騙的手段讓我進入到這令人擔心的鬼地方拉煤。
漸漸地,我遠離了城市的喧囂,駛入了必經的山溝裡,開始了山路十八彎的爬坡路段。
在這片白茫茫雪的世界。周圍的寂靜讓我更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車輪與雪地摩擦的聲音。
我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雖然艱難,但也感受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寧靜。
人說怕怕處有鬼,癢癢處有虱。
當我小心翼翼地爬完那段山路上到平地後,一種成功的喜悅令我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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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裡沒喝多少墨水,看到這在我腳下的白色世界,不知道用什麼詩詞表達自己的心情,張口就喊出了聲白色的雪,你真是白,飄飄灑灑到處落,你陪著我在趕路,隻因醫院的人民幣。
突然,車好像頓挫了一下,我下意識地用腳深踩下去,車子似乎像脫韁的野馬,瞬間躥了出去。
我一緊張,趕緊去踩劑車,這下麻煩了。
車子突然的變速,又瞬間的刹車,由於慣性作用,我眼看著車頭方向向左擺來,車廂向右甩來。
咣當一聲,後廂磕在了路旁的樹上,停了下來。
我渾身是水!滿頭冒汗。
當我看到改變方向的車頭時,我第一感覺就告訴我吳之玄,今天可能就在這裡結束生命了。
聽到響聲的我,趕緊關了車鑰匙,緊緊的拉緊手刹。
看著車頭前麵一片空白,我心驚膽戰,肯定是停在懸崖上了,這下完了,沒法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