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電動車後的美茶手機響了。
她按通了電話“喂,誰?”語氣中帶著不耐煩。
電話的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送到美茶耳旁“您好,請問是麵花店李老板嗎”?
美茶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似乎很熟悉,便緩和了語氣“是誰?咋聽這聲音咋這麼熟悉的”?
對方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我想問你的地址是不是在城關南街,我想訂點麵,在這找不到你的地址,你能不能出來接一下我”?
什麼客戶?如此牛氣,還讓我出去接他“你看到文軍診所了嗎?就在診所西邊的李記麵店,門口有牌子的”。
美茶口上說著,心裡在嘀咕這個客戶如此特彆,這個聲音如此熟悉。
“聽你好像在外麵,是不是接不了我?你在開車嗎”?
是個怪人!聽電話還挺仔細的,都能聽到我在行上,隻不過不是轎車,也不是我開。
美茶想著碰到奇怪的人了“我媳婦馱我去娘家有事,我不能接你”。
說話的同時,冥冥之中,美茶突然心怦怦跳了起來,似乎感覺到前幾天夢裡的境況正在現實中發生,而且就在現在。
不可能吧?如果是真的,那這個男人的身影肯定就是他了。
想到這些,美茶更是心跳加速,30年的多方打聽費儘周折也沒有結果心願,卻在這電話的通話中似乎馬上實現。
對方停了一會兒“噢,你在忙?那我先找找”。
還未等美茶回複對方就掛了電話。
美茶有一種預感,這個人肯定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
她坐在電動車後,思緒飛到了30年前。
美茶提前一個月回老家了,她要結婚了。
美茶的走很是突然,閆安一點信息都不知道。
當閆安從同事口中知道美茶要結婚的消息時他怔住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閆安很是堅定認為美茶即是要結婚無論如何都給自己說一下。畢竟兩個人在奶粉廠的愛情搞得轟轟烈烈,讓所有人驚掉下巴。
雖然閆安知道美茶來廠上班前就已在老家訂婚的事,但和他的交往中一直信誓旦旦,唯閆安不嫁!
美茶和閆安是同時被招進奶粉廠的。隻不過閆安是正式工,美茶是臨時工,之所以身份不同,正是因為閆安的表哥吳之玄通過關係給搞了一個商品糧戶口,而美茶卻因農村戶口不能參加招工考試。
閆安和美茶相識緣於一個毛筆字,這個字就是“會“。
正在車間乾活的閆安被車間主任通知去廠部辦公室。
戴著眼鏡正趴在桌上的辦公室主任看著報紙,被閆安的敲門聲吸引而起身。
辦公室主任摘掉眼鏡,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看著閆安“小閆,來,坐,坐”。
辦公室主任用右手示意讓閆安坐在旁邊的連椅上。
閆安拘束地搓著手,謹慎地看了看連椅,又看了看辦公室主任,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不知說什麼,一言不發。
“你是乾石村人?”辦公室主任問“縣一中畢業”?
閆安機械地點了點頭“噢,就是的”。
“咱倆是校友,隻不過我上學時不叫縣一中,叫縣中學,後來上學學生多了,又開了個學校,你們這一茬子學生也真多”。
閆安心裡還在惦記自己今天的生產產量,不要讓辦公室主任這聊天的話題耽誤自己掙錢。
閆安不知辦公室主任要說什麼,應付的隻是點了點頭。
“聽說平常在宿舍愛練書法”?
一說到書法,閆安突然不拘束了,放鬆了下來“不敢說是書法,是毛筆字,胡畫哩”。
“不管咋說,反正都是要用到毛筆的,對吧”?辦公室主任笑著說。
“就是就是”。閆安點著頭。
“年輕時要多學些東西沒壞處。今天叫你來就是要發揮你的長處,給咱廠寫個橫幅”。辦公室主任邊說邊走近閆安。
“橫幅”?閆安不明白是什麼東西,不解地望著走近自己的主任“我不知道是啥東西”?
辦公室主任笑了笑“你真是個實在人,我喜歡這樣的年輕人”。他用手拍了拍閆安的肩膀“不知道不要緊,見上一回就知道什麼是橫幅了。走,去會議室“。
閆安跟著辦公室主任上了二樓來到了會議室。
這可是閆安自進廠半年來第三次進到廠裡的行政樓,第一次就是在辦公室辦的入職手續,第二次就是在會議室參加的新工崗前培訓會。
今天被辦公室主任再次領到會議室,對從農村出來的閆安來說,總覺得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他這人能來的什麼高上地方,他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在車間開著機器為職業,拿著工資上班的鄉下人。
雖然自己是個正式工,但閆安總覺得自己還是比城裡人低個檔次。
現在做夢也沒想到會來到這他連想都不敢想的行政樓上。而且是被車間主任領著。
“你看這筆大小咋樣”?辦公室主任的問話打斷了閆安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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