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府門口時,蘇心瑜指尖悄悄撩開一角窗簾,隻見胡婆子正與門房說著什麼。
生怕與胡婆子對上眼,忙擱下窗簾。
身形晃動,車子駛過門檻上的斜坡,順利出了府。
她長長吐了口氣,再度掀開窗簾。
馬車行了一段路,往國公府後繞去,倏然,留意到陸家圍牆外有堆沙土。
細細觀察沙土處圍牆上方的樹冠形狀,她得記清楚了,到時候在府中尋到此處。
如此,若能在此處翻出圍牆,跳到沙土上便不會摔傷。至於在圍牆內,得尋個梯子爬牆。
既然正門後門都逃不了,唯有翻牆。
陸承珝攏了攏眉。
看車外景致也就罷了,有她這般扭著個身子,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外頭麼?
外頭有什麼稀罕景?
循著她的視線,他略略探頭望去。
車外陸硯書行過。
嗬,原來是舊情難忘。
很快車子駛遠,蘇心瑜放下窗簾,規矩坐好。
車廂內氣壓莫名的低,低得她大氣都不敢出。偷摸瞥他一眼,隻見他閉著眼,坐姿端正,她這才動了動手腳。
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到了沐家所在那條街上。
下了車,陸承珝顧自站到街對麵,擰眉看向幾處屋頂,神色冷峻。
蘇心瑜行過去,離他幾步遠站定“我先去沐家了。”
“嗯。”他總算應了一聲。
琴棋扶住自家小姐的手臂,壓低聲“小姐,倘若等會他們再使壞呢?”
蘇心瑜悄悄從袖兜內掏出一把手術刀“他們若敢,我就動刀子。”
說罷,又將手術刀塞了回去。
一把小刀,還沒小手指頭大……
陸承珝抬手捏了捏眉心,說她什麼好?
是單純,亦或癡傻?
就她這種毫無身手之人,帶著這麼丁點刀子能有什麼威懾力?
轉眸見她們主仆已經去到了沐家門口,隻片刻,便進了府。
沐榮聽說蘇心瑜回來,疾步到了前院。
“心瑜,你在陸家過得還好吧?”
“如此說來,舅父知道我被賣去了陸家?”蘇心瑜直接問。
“我不知,當晚我以為你在客房用膳。第二日見你沒來用早膳,我問了才知。”沐榮急於撇清,“你今後若有什麼難處,儘管與舅父來說。”
蘇心瑜淡淡道“既然舅父這麼說,舅母帶人將我與琴棋迷暈賣去陸家之事,希望舅父能主持公道。”
牛氏由女兒與兒媳相陪而來。
“你如今成了陸家兒媳,雖說嫁的不是陸六郎,但好歹也算嫁了人,還要什麼公道?”牛氏道,“難道不該感謝我與你舅父?”
“感謝?”蘇心瑜氣笑了,“要我感謝賣我之人?”
“你被退了親,沒人要,我娘幫你選了門好親事。”沐寶霞譏笑道,“難道不該謝麼?”
見沐家幾個婆子凶神惡煞地盯著她,蘇心瑜右手握了握左手手腕,命自己鎮定“衝喜也算好親事?”
馬滿滿也道“即便陸五郎死了,你好歹也算當了國公府的少夫人,就知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