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陸承珝闊步往外。
“公子,您說誰麻煩?”閃電跟上。
“肯定是孟茹玉了。”寒風也跟上。
陸承珝不接話。
閃電與寒風對視一眼,隻覺自家公子步子邁得大,有種風雪席卷的清寂,忙不迭地也加快了步履。
三人步調一致地往錦華堂行去。
等他們到錦華堂時,遠遠看到看到主屋內,蘇心瑜被胡婆子按著肩膀,跪在蒲團上。她身側跪著琴棋,琴棋的肩膀同樣也被人按著。
主位上的老夫人麵色發沉。
一旁站著孟茹玉仍在告狀“老夫人,五少夫人昨夜想逃,被五表哥捉了回去。五表哥心善不來說此事,可我越想越不是滋味。五表哥身體尚未恢複,五少夫人想要逃離,那是何意?是想撇下表哥麼?”
“誰說我想逃了?”蘇心瑜反駁。
琴棋也道“對,表小姐哪隻眼睛瞧見的?”
“我兩隻眼睛都瞧見了,昨夜你們被抓回去,還帶著包袱呢。若不是想逃,帶包袱作何?還有我去圍牆處瞧過,梯子明晃晃地就架在那裡,你們肯定是想翻牆逃走。”孟茹玉轉眸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我也是為了五表哥的身體著想。五少夫人如此不安分,會使表哥煩心,一旦煩心,更不利於身體恢複。”
老夫人在椅子上調整了一個姿勢,含威的目光看向地上跪著的蘇心瑜“丫頭,你說。”
“祖母。”
蘇心瑜嬌嬌軟軟地喚了一聲,聽得陸老夫人眉梢幾不可察地舒展了一瞬。
“孫媳昨夜睡不著,夫君陪我賞月去的。”
孟茹玉不信“哪有這樣冷的夜裡賞月的?”
“就有!夫君見我認床睡不著,很是憐惜我,提議陪我賞月。”蘇心瑜麵不改色地道,“你不是也睡不著麼?莫非是羨慕我有夫君相陪,你沒有?”
陸承珝倏然不想進去主屋了。
他沒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齒,說謊時,整個人更是一本正經得很。
閃電寒風麵麵相覷。
他們明顯看到自家公子發沉的側臉。
三人就這般悄然站在外頭,主屋內的人皆不知他們已然到來。
“你!”孟茹玉一哽,一時間接不上話,隻瞪向蘇心瑜。
老夫人唇角動了動,又與蘇心瑜道“丫頭,那你為何帶包袱?”
“祖母,那不是包袱,是兩塊毯子。夜裡冷,賞月時用毯子裹身子暖和。”蘇心瑜揉了揉膝蓋,語聲戚戚然,“我不知自己何處惹了這位表小姐,我分明與她不曾說過話,她這般來祖母跟前告狀,告一個莫須有的罪責,我如何承受?”
孟茹玉生怕自己的心思被揭穿,急著問“睡不著多的是辦法,散步也可,下棋也可,為何一定要賞月?”
“夫君知道我的生辰在九月十五,那是個月圓之夜,昨夜月亮也圓。”蘇心瑜說得一派純真,“便是這個簡單緣由,被你一說,我才恍然原來夫君對我的心已經那樣的深。”
陸承珝的俊臉愈發冷沉。
他對她的心已經那樣的深?
孟茹玉氣急了,也恨急了“分明是你不安分,勾了表哥。”
意識到他們到底是夫妻,自己這麼說不對,立馬指出另一個疑點“賞月便賞月,帶梯子爬牆作甚?”
“今早我已經問過了,梯子是你的丫鬟去前院下人院中借的,定是為了爬牆逃走所用。”話說到這裡,孟茹玉對著老夫人福了福禮,“您快些罰她罷。”
“我的妻安不安分需要你來說?”陸承珝闊步入了主屋,“她是否該罰,與你何乾?”
孟茹玉聞言,心一抖,人跟著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