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去。”
男子冷聲。
“真的不能給我抱嗎?”
少女嗓音軟乎乎的。
不僅如此,她的手好似攥得更緊了些。
黑暗下,陸承珝扯了自個的袖子,一雙眸子寒涼似水,唇角更是噙了冷意“滾回東廂房,亦或睡我身旁安分些,二擇一。”
竟敢對他動手動腳。
“不給抱就不給抱,不要那麼凶嘛。”
蘇心瑜縮回手,朝裡側躺了。
陸承珝一哽。
他凶?
他心軟收留她,沒踹她,更沒將她丟出屋。
居然說他凶。
凶個屁!
屋外哭聲猶在,蘇心瑜聽得害怕,就想說話,遂又轉回身去。
“陸承珝,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要聽嗎?”
男子不作聲。
她便開始講“某一日,有隻海龜在海灘上曬太陽,有個孩童看它個頭大,遂問你怎麼那麼大啊?”
“海龜說我長壽啊。”
“孩童問你為何長壽啊?”
“海龜說我心態好啊。”
“夫君博學多才,肯定知道海龜烏龜王八全都長壽,那是因為它們心態好。”她嬌嬌軟軟地道,“夫君應該向烏龜王八學習學習,心態好些,積極些。”
陸承珝覺得頭大,捏了捏眉心,朝床外躺了。
“你怎麼不說話?”她又問。
男子終於出聲“你去向王八學,我不學。”
蘇心瑜哈哈笑了“好不好笑?你笑一個唄。”
“冷不冷?”
“不冷啊,夫君的床很暖和,謝謝夫君關心。”
“我問的是你的笑話冷不冷?”
“呃……”
她又咯咯地笑。
“再吵,我把你丟出去。”
“哦。”
她立時噤了聲。
大抵過了一刻多鐘,蘇心瑜的呼吸聲變得清淺綿長。
陸承珝耳朵一動,覺得她大抵睡著了。
轉了個身,又按了按身上的傷口,他反倒有些難以入眠。
連自己身上中了什麼毒都不知的情況下,隻知道還剩下多少時日,如此過日子,一日比一日少。
毫無盼頭。
對做任何事都提不起勁。
除了報仇。
報仇是他如今活下去的唯一執念。
而現實是這副軀體怕是連仇敵是誰都尋不到,更遑論報仇了。
從未這般沒用。
再度試箭頭射來的角度……
堪堪觸及原先的傷口時,一隻綿軟的小手先一步搭了過來,就擱在他的胸膛上,掌心蓋住了他的傷口。
手驀地一鬆,終究將箭頭擱去了枕頭下。
陸承珝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隻知道自己醒來時,身旁的少女還睡得沉。
他坐起身,側眸瞧一眼她。
睡得跟豬一般,小小的嘴一動一動,也不知是做夢在吃什麼。
眼瞧外頭天光大亮,他不禁喊“起來。”
“彆吵。”
蘇心瑜嘟嘟囔囔,拿手摸了摸自個的臉,背過身去繼續睡。
陸承珝無奈下床。
雙腳甫一站穩,驚愕發現自己的褲子上紅了一片。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