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陸承珝頷了頷首。
待蘇心瑜帶著琴棋與阿慧隨駱老伯去了後廚,片刻後,陸承珝高大的身形猛地一晃。
裴行舟連忙將人扶住“喂,你怎麼了?”
“無事。”
陸承珝按了按發暈的太陽穴。
陸炎策見狀猜“許是累到了。”
一下船便趕來蘇家,又去酒樓處理雜碎,老五有傷又中毒,不累到才怪。
思及此,他拿了塊乾淨抹布,複又擦一遍方才已然擦過灰塵的躺椅。
“哥,你快來坐,歇息歇息。”
裴行舟扶著陸承珝坐下,嗓音不免憂心“你這身體確實差了。”
看來毒素委實厲害。
“能活著就不錯了。”陸承珝自嘲一笑,淡聲,“我這是小事,你們不必與蘇心瑜說。”
“不說不說。”裴行舟環視一周,“可都聽見了?”
寒風等人擔憂自家主子,卻也不得不應聲稱是。
阿興阿旺與吉祥如意也表示不會說。
躺椅在簷下,此刻已是午後,陽光正好。
陸承珝靜靜躺著,閉眼歇息。
裴行舟拉了把小杌子坐下,吩咐陸炎策等人“你們繼續打掃,等會心瑜嬤嬤他們回來,咱們也好邀個功,將乾淨的府邸呈給他們瞧。”
蘇家不大,隻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院中可沒水榭池塘假山之類,更遑論亭台樓閣了。
可見蘇父在綿州為官甚是清廉。
陸炎策脫口問“你怎麼不打掃?”
“我不是看著你五哥麼?”裴行舟反問。
聞言,陸炎策不吱聲了。
裴行舟湊近陸承珝,壓低聲“你這情況確實難,無論如何你得想辦法好好活著。心瑜已是你的妻,你看她的家都成了什麼樣子,你若去了,今後的她真的是無依無靠了。”
陸承珝閉著眼“這不是還有你麼?小舅難道是白叫的?”
“得,反被你說了去。”
兩刻鐘後,蘇心瑜、琴棋、阿慧與駱老伯各端了大托盤過來。
每隻托盤上都放了好幾碗青菜麵。
“豬油青菜麵,大家墊墊饑,晚上去菜場買多些食材。”
蘇心瑜邊走邊說,一眼便瞧見了簷下躺著曬太陽的陸承珝。
冷白色的肌膚上照著冬日的暖陽,踱了層暖意。他閉著眼,令人驚奇的是,尋常冷峻的麵龐此刻竟意外的和煦。
她不禁多瞧了一眼。
連喊他吃麵的嗓音都軟乎不少“夫君,吃麵了。”
陸承珝緩緩睜眼,骨節分明的手撐在扶手上,有些艱難地坐直身體。
“你怎麼了?”蘇心瑜蹙眉。
“沒事,方才打了個盹,手腳不聽使喚。”陸承珝隨意扯了個慌。
蘇心瑜將托盤端到他眼皮子底下,他端起一碗麵吃了。
不多時,人手一碗麵。
大家不是站著,就是坐在廊下吃。
蘇心瑜慚愧道“實在是招待不周,飯廳內的椅子砸壞不少,吃的也隻有這個。”
“小姐莫這般說,我家爺平素山珍海味吃多了,就喜歡吃青菜麵。”阿慧打趣。
“對,我喜歡。”裴行舟附和著,吸溜吃了一大口麵,問陸承珝,“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