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學園的一處廚房中，久我照紀看著麵前自己剛從食材庫裡翻出來的原材料有些發愣。
沈墨此時正在檢查食材，同時說道“說實話，這道菜不是我從師傅那學的，純粹是我之前自己從網上扒的菜譜，所以不敢說是最正宗的，或者說，其實我的絕大多數菜譜都是這麼來的，以前就好學個新菜，所以你沒拜師也能教給你。”
久我照紀對中餐的理解其實還停留在日式中餐的那些菜品上，沈墨覺得這應該是原著作者的鍋，畢竟作品裡的角色的眼界可沒辦法超越作者，而那位作者明顯對中餐的了解並不深入。
久我照紀也隻不過是自己摸索著對那些菜品進行改良，但這也恰好是沈墨對他有好感的原因，在沒有合適的環境和引路人的情況下，隻靠自己的探索能把已經完全本地化的中餐做到十傑水平，說明他對中餐也有著純粹的熱愛。
“沈墨親，你之前說清水白菜，我還以為是素菜呢，但這…”久我照紀看著堆起來的雞、鴨、肘子和火腿，有些失神得問道，“這和白菜還有關係嗎？”
“我懷疑遠月的食材庫是概念級的，隻要有需求什麼都能掏出來。”沈墨嘖嘖稱奇得打量著麵前這根高品質的金華火腿，此時聽到久我照紀的問話才抬頭回答道，“這道菜做好了你就明白了，不過咱們今天晚上恐怕要通宵了，困不困啊？”
久我照紀眼神明亮，已經紮好了圍裙“那還用說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那行，為了讓你儘快熟悉，我來說你來操作，爭取一遍就教會你。”沈墨說完在腦海裡過了一遍菜譜，隨後說道，“首先處理食材，肘子對半剖開，兩隻雞去掉內臟、淋巴、雞油和爪子之後對半切開，兩隻鴨也是同樣的操作，之後把雞鴨的脯肉切下來，最後把火腿剁成小塊備用。”
隨著沈墨的話，久我照紀飛快開始了操作，他的基本功還是非常過硬的，或者說有些過於硬了，哪怕隻是聽一遍就能飛快完成這些操作，沈墨覺得自己上也比他快不了多少。
“搞定，這火腿真夠硬的。”久我照紀揉了揉隱隱有些作痛的虎口說道。
“然後把火腿用熱水清洗一下，然後浸泡四十分鐘吧，這是為了去除有異味的油漬。”清洗火腿這種事沈墨還是可以上手幫幫忙的。
“蔥切段備用，不要切得太短一會煮得找不見了，還有生薑拍散備用。”操作完成後，因為火腿還要泡一會，兩人暫時停下了操作。
“剛才清洗一遍是去除油漬，那現在的浸泡應該是去除多餘的鹹味吧？”久我照紀問道。
“嗯，沒錯。”點頭之後，沈墨跟久我照紀說起了這道菜，“據傳這道菜最早是由宮廷廚師黃敬臨師傅首創的，他當時研製這道菜就是為了打破彆人對川菜【隻會麻辣】這種偏見，據說這道菜原本吊湯時還要加海鮮，魷魚鮑魚海參之類的，咱們先做我學來的這個菜譜，海鮮能不能加，怎麼加，以後你有興趣也可以研究一下。”
久我照紀興奮得點點頭，說實話原本在他的認知裡，川菜確實也是以【麻辣】為主，現在隻覺得麵前一扇新的大門正在打開。
火腿差不多泡到了時間，沈墨示意久我照紀搬過來一口深鍋，先把雞鴨肘子下鍋，等到水煮開之後再加入火腿，撇去浮沫。
“接下來就是這道菜比較重要的一步了，煮開水。”沈墨說道，“這一步也決定了這道菜的好壞。”
現在鍋底下一個篦子防止糊底，將剛才清洗之後的食材全都放入鍋中，加水開始燉煮，等水開後加入蔥薑，關小火慢燉，保證湯隻是微滾而沒有達到徹底翻滾沸騰的狀態。
“吊高湯，到目前為止我都能理解，那這開水是？”久我照紀有些疑惑得問道。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先拿過那一盆裡脊肉，和之前留下的雞肉鴨肉先去油去筋，剁成肉蓉，但是也不能剁得太細，有一點點顆粒感是最佳的狀態，咱們這裡就不在肉蓉裡加調料了，火腿的鹹味足夠給這湯調味了。”沈墨說道。
看著久我照紀飛快完成操作，沈墨湊過去看了看，肉蓉剁得恰到好處，分彆放在三個盆中備用，剩下的就是等了。
久我照紀看著湯鍋裡的湯問道“這湯要煮多久啊？”
“起碼四個小時吧。”沈墨想了想，“所以我之前才說咱們今天晚上得通宵了。”
點了點頭，久我照紀並不意外，吊湯費時這件事他還是有心理準備的，在熬煮一個小時時，他按照沈墨的指示挑出鍋中的蔥段，又撇出湯表麵浮油，繼續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久我照紀也乘機向沈墨問了很多關於中餐的知識，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我決定了，我要走川菜專精這條路！”
沈墨點點頭“好事啊，我現在最大的缺點就是學雜了，需要花大量的時間去消化我掌握的不同菜係的菜品，你這樣走我相信，起碼在川菜這個方麵，花個一二十年超過我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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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十年…”久我照紀有些無語，“你現在才多大啊，我還過一二十年才能超過你。”
沈墨隻是笑笑沒有說話，時間終於到了，久我先撈出鍋裡的食材，四個小時過去，食材全都已經燉煮到脫骨了。
沈墨上前搭把手，抬起了湯鍋，倒入一旁早就準備好，鍋口蒙了一張濾布的鍋中，過濾去湯裡的雜質，接著開始掃湯。
把剛才剁好的肉蓉裡加水和勻，先將鴨肉蓉倒入鍋中，並且加以攪拌，隨著湯開鍋，繼續關小火，看著肉蓉吸附著湯裡的雜質漂浮上來，久我照紀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按照鴨肉、豬肉、雞肉的順序先後掃湯，每加入一種肉蓉後就要再過濾一遍湯。”沈墨指導著細節。
看著最後得到的一鍋清澈見底的高湯久我照紀已經徹底被征服了。
“最後一步，白菜，外麵大的葉子不要，取內側的黃葉，先焯水之後再過涼水，擠乾水分之後撕去白菜表麵的筋，改刀讓白菜都一樣長，取過炒鍋，先用剛才的開水湯煮一遍菜葉，撈出之後擺盤，最上麵點綴一顆紅枸杞，再澆上高湯，這道菜就算是完成了。”在沈墨的指導下，久我照紀終於完成了這道開水白菜。
嘗了一口白菜，又輕啜了一口湯，經過漫長的失神後久我照紀向沈墨深深鞠了一躬“沈墨君，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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