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羽才反應過來點不對勁來,似乎在和沈濯相處的這段日子裡,她總是忽略了很多事情。
在沈濯平常的毒舌之下,她已經習慣了下意識地和他鬥嘴,往常和男性同學交流要麵對的那些問題,仿佛統統都沒有存在感。
比如她從青春期就開始的對於身體曲線下意識得隱藏;比如要擔心很多沒有分寸感的玩笑;比如要小心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危機。
但是沈濯的眼神和語言讓她完全暫時忘記了這些東西,隻是平等的,乾淨的,沒有帶色眼鏡的相處。
如果一定要有,好像還是她自己對於沈濯的眼光更不禮貌,初羽有點愧疚。
正出神想著,她頭腦風暴過後是憤怒,對於紗簾後麵那個說話男生的憤怒。
那些被他背過的女生說不定還要真誠地感激他,卻不會想到自己在他嘴裡會被這樣調侃。
“下流。”初羽小聲罵道。
她打量了一眼周邊的環境,在思考如果她現在衝上去反駁會不會變成慘案,她明顯和對方對比處於劣勢。
但又咽不下這口氣。
初羽糾結著,剛坐直身體,倏地,從紗簾那邊傳來“嘭”一聲響動,像是什麼東西被砸在了床上。
然後是那邊男生的哀嚎聲,聽起來像是很痛的樣子。
“說話這麼惡心,你活不到明天了嗎?”
初羽從床上下來準備看看怎麼回事,聽到聲音的一刹那愣住,居然是沈濯在那邊。
她撩開點紗簾悄悄觀察。
果然是沈濯,手裡本來拿著的水被他砸到床上的那個男生身上。
初羽看了下水瓶砸下去的位置,連連咂舌,怪不得剛才嚎的聲音那麼大。
原來是打蛇打七寸,活該。
兩個男生被他的氣勢嚇到,一時間愣住,坐在床邊捂著自己小腹哀嚎。
“你誰啊,關你什麼事?”一個男生梗著脖子還在反駁,正是剛才說話最猥瑣的那一個,“砸傷了我們可以告你的!”
沈濯不屑地冷笑出聲,“你有什麼價值,還怕砸傷?”
“儘管去告。”
那個男生一時間頭頂冒汗,還想再說什麼,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
醫務室很多人都看向這邊,剛剛他們說話的聲音不算低,已經有很多人不滿。
沈濯指了一下後麵的角落,“那是監控,從現在起,你最好夾著尾巴做人,不然說不準什麼時候我就會向校方檢舉你。”
“作為一個大四生我提醒你,京大對於侮辱女性的處罰要比其他重得多。”
兩個男生看他的表情不像作假,沈濯身上冷冽的氣質看起來極具權威性。
他們也不敢再囂張,尤其是旁邊很多人的眼神都落在這邊。
隻能提著外套,走路姿勢怪異地灰溜溜離開醫務室。
初羽簡直目瞪口呆,不管是武力值還是口才,沈濯在麵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是壓倒性。
“偷窺也違規。”沈濯忽然開口,眼神看向紗簾中間偷偷摸摸的那雙眼睛,他剛剛就看見了。
初羽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你回來了啊,剛剛還挺帥的。”
沈濯把床上的那瓶水拿起來,走到初羽這邊,語氣平淡到剛剛那個人好像不是他一樣。
“向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