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變得倒黴了。
曾經的好運似乎都離我而去,倒黴的事接踵而來,我走在路上會莫名其妙的摔跤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會被天上掉下來的鳥屎不偏不倚的砸中,常常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奶奶見我這樣,經常衝我幸災樂禍的冷笑,“那李瞎子能看出什麼,明明是個小掃把星,還說是什麼福星,我呸。”
轉頭她又勸我爸媽,“我看這丫頭活不長,你們趁著年輕再生一個,到時候我給你們帶。”
這話給我爸媽氣得半個月沒和她說話,我媽說,不管我是不是福星,她和爸爸都會一如既往的愛我。
但奶奶想要個孫子,不甘心我占著爸媽的寵愛,每次趁著爸媽出門動輒就對我打罵,最過分的一次是她差點把我送給一對陌生夫妻!
我也不是個把委屈都往肚子裡咽的主兒,次次都要跟爸媽告狀,搞得家裡總是吵架。
爸媽在城裡做點小買賣,為了防止奶奶再次把我送掉,暑假過後,爸媽就帶著我去了城裡,城裡教育和醫療都方便,隻不過由於我的倒黴體質,初中到高中都沒交到啥朋友,畢竟靠近我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我理解。
我本以為等我再長大一些就會逐漸變好,可我沒想到等來的卻是變本加厲。
高中畢業,我剛好滿了十八歲。
生日沒過幾天,我破天荒的接到了奶奶的電話,她在電話裡聲淚俱下的訴說著這些年對我的愧疚和思念,說自己得絕症沒多少日子可活了,讓我和爸媽一起回老家看看她。
說實話,我對奶奶沒什麼感情,自從搬到城裡後,我幾乎沒有回去過,但她畢竟是我爸的親媽,得了絕症不回去看看說不過去,於是當天夜裡,我爸就開車帶著我和我媽回了老家。
我們淩晨兩點到的老家,慘白的夜色之下,寂靜的山村透露著一絲讓人心裡發怵的寒意。
我爸的車直接開到的家門口,車燈照在大門處時,一道佝僂僵硬的人影赫然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那道人影就站在大門處,慘白的臉上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盯著我們的車。
心在此刻忽然一滯,一陣寒流爬上我的脊柱。
“臥槽!”我爸猛踩了一腳刹車,才看清光中的那道形如枯槁的人影,“媽?!”
聞言,我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定眼朝那道人影看了過去,此人的麵貌還真的和我記憶中的奶奶相似,隻不過記憶中尖酸刻薄的奶奶在此刻看起來卻有些陰森。
我媽拍著胸脯大口喘氣,“老淩,你媽這大晚上不睡覺在這兒杵著乾啥,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我爸將車停穩後才回道,“可能是知道我們要回來,專門在門口等我們吧。”
是嗎?可我們並沒有告訴奶奶我們出發的時間,她怎麼會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到?
我心裡總覺得哪裡奇奇怪怪的。
下車後,我爸快步走到奶奶身邊,扶住她,有些無奈的說道,“媽,這大晚上的,您沒必要還熬夜等我們的。”
奶奶隻是瞥了一眼我爸,就把渾濁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她嘴角揚起一個僵硬的笑,對我說道,“這麼多年沒見,咱們仙兒都長這麼大了,出落得這麼水靈,真好啊。”
奶奶的眼神讓我感到有些不適,童年中她對造成的心理陰影再度湧上心頭,對於顯得熱絡的奶奶,我的反應不鹹不淡。
我媽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叫人啊。”
“奶奶。”我隻好略顯生疏的打了個招呼。
“誒!”奶奶笑著應了一聲,隻是那笑隻是皮肉扯了扯,根本沒到達眼裡。
我爸扶著奶奶進屋,我和我媽則跟在後麵,這大夏天的一進屋竟然有一股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我瞬間打了個冷顫,汗毛都豎了起來,接下來就是一陣突如其來的困意。
“媽,您的病怎麼樣了?”我爸擔憂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