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寧的話讓我心裡頓時一個咯噔。
“為啥?”我問。
淩寧繼續小聲的在我耳邊說道,“奶奶是不會讓你們就這麼走的,她一定會想儘辦法把你們留下來。”
我皺緊眉頭,不由自主的看向奶奶的方向,而此刻她也正好扭頭看我,那雙渾濁的眼睛中帶著勢在必得的得意。
也就在這時,我聽見我爸傳來一聲驚呼,隨即是他憤怒的吼聲,“臥槽!他媽的!哪個缺德鬼把我車四個輪胎都給紮了?!”
什麼?!
我的心瞬間一涼,被淩寧說對了,今天我們走不了了。
現在天色雖還沒有完全黑,但已經暗下來了,村裡一時間也找不到第二輛車去城裡,所以今晚我們隻能留下來。
畢竟我們家的車四個輪胎都破了,危險得很。
雖然我不知道這車胎究竟是怎麼破的,但我想肯定和奶奶有關。
“小寧,你怎麼知道奶奶不會讓我們走?”我儘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得搞清楚奶奶究竟想做什麼。
淩寧咬著嘴唇眼眸閃爍,臉上滿是糾結,她想開口說話,結果在看到我身後時臉色一白。
我扭頭看去,是奶奶朝我們走過來了。
淩寧語氣飛快的朝我說了一句,“姐,總之咱奶說啥你都彆信,讓你做啥你都彆去。”
說完小丫頭轉身飛也似的朝自己家的方向跑了,看起來很怕奶奶。
因為車胎破了,我爸媽滿臉鬱悶,倒是二伯的神色讓人奇怪,他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祖榮啊,你看這老天爺都想讓你們再多待兩天,你們就安心陪著媽吧,我明天喊人來給你修車。”二伯勾搭著我爸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
我爸抿著嘴沒說話,臉色沉沉的。
我媽則揶揄的看著二伯,“我們走不了你就這麼高興,我真懷疑這車胎是不是你紮的。”
二伯臉色一變,“說啥呢,我也是才知道你們家車胎破了,再說了你看我身上啥都沒有,拿啥紮。”
“拿針紮。”
“我身上哪裡有針!”
我媽冷哼了一聲,眼神陰陽怪氣的瞥了一眼二伯的襠。
二伯,“!!!”
反應過來的二伯氣得臉紫成一個茄子,他顫抖著手指著我媽,“你,你,你臭不要臉!”
我媽是個異常彪悍的婦女,對於二伯這種話完全免疫,她走來拉過我就往屋裡走去。
身後傳來我爸的聲音,“哎呀,哥,我媳婦兒說話隻是心直口快,她沒有惡意的。”
“……”
回到屋裡,我都不敢再靠近我之前的房間,雖說滿屋子的紅色已經撤掉了,但心理陰影卻揮之不去。
況且,我也不知道那個死去的男人會不會再次出現。
他隻是被擋在了銅門之外,並沒有消失,他說我就算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憑著婚契找到我。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冷顫,同時心裡冒起了一個想法,是不是沒有了這個婚契,那死男人就找不到我了?
那這婚契在哪裡?
還有胡歸闕……
想到這個名字,腦袋裡就自動浮現出他如同謫仙一般的身形麵容,還有那宛如海洋的櫻花林。
他……還會出現嗎?
在我想這些期間,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奶奶沒再去二伯家,而是留在了我們家,這時我和我媽正在廚房做飯,她則心情頗好的坐在客廳看電視。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奶奶已經被我媽給刀了。
“仙仙,今晚你就和媽媽睡,讓你爸守著你奶,看她還搞什麼幺蛾子。”
我媽把菜板用刀切的咚咚響,故意很大聲的說話,奶奶就像沒聽到一樣,看著電視,甚至還哼起了奇怪的調調。
晚飯的時候奶奶並沒有上桌吃飯,無論我爸怎麼勸,她都不吃。
奇怪,淩寧不是說奶奶很能吃嗎?可她怎麼一口不吃?
我也沒什麼胃口,心裡總擔心著事,隨便扒了幾口就不想吃了。
由於之前昏迷了三天,到了晚上我倒是變得精神了起來,抱著手機不肯睡,把這幾天所發生的事編輯了個帖子匿名發在了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