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月隴帝的這一句問的極為家常隨意,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般與朗樂仙嘮家常。
可瞬間朗樂仙便跪在認錯道“請聖上恕罪!此時是樂仙一時驕縱,父親母親無奈隻好應下的。因樂仙開春之後便要及笄,所以想采買些物品好回古川安安心心的呆著!”說罷她偷偷抬起圓圓的大眼睛看向正忙碌的隴帝。
見其不為所動繼續委屈的道“還請聖上要責罰,就罰樂仙一個人吧!”
“罰!當然要罰!”
“樂仙單憑發落!”朗樂仙苦著臉,心想隻要不是罰爹娘或是四哥就好,聖上罰我就受著。
“朕罰你將這些杏仁裝好,帶回去給你爹娘吧!”
朗樂仙一抬眼,喜出望外的行禮道“啊?多謝聖上!樂仙就知道咱們滄月的聖上啊!最通情達理了!”說罷,她開心的挽著聖上的手肘,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臉,一雙如小貓眼般的眸子帶著活潑的光芒,神采飛揚。
但很快朗樂仙便知道這樣不妥,便將手極快的放了下來,行禮道“樂仙失禮了!聖上請恕罪!”
可隴帝並沒有怪罪她,而是掃過她的麵容,一揮手背對著她繼而道“你去吧!即刻出宮吧!”
巴不得馬上飛身離去的朗樂仙難以掩飾嘴邊的笑意,但她依舊恭敬的行禮道“是!多謝聖上!”
朗樂仙一蹦一跳的走出園子,身後跟著的宮人則捧著一個錦盒,裡麵是曬乾的杏仁。
良久,他還是那副姿勢,背對著園子裡的宮人們,旁人瞧不清他是何種心情也根本不敢抬眼去瞧。
一陣不小的寒風吹過。吹起他的衣衫,吹亂他的發髻,吹響周圍窸窸窣窣擺動的樹枝,宮人們掛曬的柿子乾隨風飄搖,也吹落一滴晶瑩的水珠。
此時有一花甲之年,兩鬢花白的內侍官正拿著厚實的大氅站在他身後,輕聲道“聖上!起風了!”
“是你啊!”
“正是老奴,煢姑姑去送他們出宮,還沒那麼快回來!”
“阿翁!”
“老奴在!”
“你說朕是不是做錯了?”
“您是天子,怎會有錯呢!?”
“若朕當年再執意一些,再堅決一些……怕是如今他也能嘗到這柿餅了。你瞧見小仙了沒?她那雙眼睛…太像他了!”
“聖上!”
“罷了!讓她自由自在的吧!”
滄月的隴帝很少這樣感慨!可此情此景讓他覺得無比蕭瑟,仿佛記憶就要奔湧而出,可瞬間理智壓製了一切情感。
他恢複往常道“阿翁!回去吧!”
“是!老奴遵命!”
看著眼前麵如常態,不惑之年的男子,阿翁心中百感交集。
他是一國之君,任何私人的情感都會成為攻擊他的武器,他不能表露真心,因為真心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最不值當的東西。
他也曾經年少輕狂過,放縱過,自私過。可在國家與心愛的人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為此他為之心痛過,悲傷過,後悔過。
可若時間倒轉,再給他選擇一次的機會,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因為,滄月需要他!這,便是他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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