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一刻,司馬府西屋客房。
“阿晚姑娘,你怎麼又坐在那兒。如今已過了小雪節氣,夜寒風露重,你小心凍著了。”
廈英拎著食盒,對坐在屋簷上的紫衣姑娘喊道。
“我剛剛去給廈爽做了宵夜,也順便給你送來一碗,也不知你愛不愛吃。”
紫衣姑娘飛身而下,輕聲道“多謝!”
打開食盒一瞧,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甜羹。上麵飄著幾粒枸杞做點綴。
“聽聞你這幾日都有去幫我照看廈爽,陪他練劍?”
“嗯!”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廈英一語雙關的問道。
“還行。”紫衣姑娘本想脫口而出“很差勁”這三個字的,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那…你願意留下來,一直看著他,日日陪他練劍嗎?”
紫衣姑娘立刻搖搖頭,點評道“要劍心合一,而不是蠻力。他的招式雖有型,但功力尚淺。”說罷她瞟了眼廈英,覺得有些不妥,又加上一句“想必他年紀輕,勤加練習,日後定有所成。”
廈英聽到此言,仿佛眼前站著的是一位年過古稀,功力深厚的武學泰鬥對小輩的評價。她不禁掩嘴大笑起來,道“果然是傻弟弟呢!阿晚姑娘隻是癡迷招式啊!不過阿晚姑娘,你可有心儀之人呢?”
紫衣姑娘沒太明白她所說的心儀之人是何種意義上的,乾脆搖搖頭。
廈英又是一笑,繼續道“其實,我弟弟就是個毛小子,雖然已是弱冠之年,可內心還是很幼稚。若他有不穩重的言語還請你勿怪!有什麼事儘管和我說,我來處置他!”
紫衣姑娘看著眼前這個笑容溫暖的國字臉女子,不禁發出感歎“你,對他真好!”
“他是我親弟弟,是我生命裡很重要的人!當然對他好啊!”
待廈英走後,紫衣姑娘獨自對著月色,暗自歎氣。
或許是白日裡一直忍著怒氣,或許是違心的話說多了,或許是她居然學會看人臉色說話了,這會她終於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是何意思,是何滋味。太不好受了!江晚溶暗自道我可不想永遠都這樣,沒有自我,處處禁錮,不能說心中之所想,不能做心中之所為!
亥時初,汪司徒府內院。
身著鐵色繡赤銅色楓葉圖案的織錦外袍的年輕男子似乎毫無知覺,被兩個小廝架著送入屋內。
跟在他身後的是躡手躡腳,滿臉擔憂的貼身侍衛阿耿,剛剛將其安頓好,門外就聽到司徒夫人擔憂且低沉的聲音。
“怎麼又喝成這樣?”
“夫人!”
這滿屋的酒氣實在是太濃烈,司徒夫人掩著口鼻,關切的低聲斥道“怎麼回事?怎麼才回來?”
她走上前瞧著爛醉如泥的汪千邈,見他醉到不省人事,不禁皺眉,道“這孩子,又折騰自己做什麼!唉!”言語間皆是憐惜和慈愛,她的眼角濕潤,隨即低頭用手中的絹帕抹去。
“你好好照顧少爺!老爺去了太傅府上,還未回來。”
“是!夫人!”
阿耿聽到這句話,瞬間放心下來,靜靜守在汪千邈的床榻邊,正有些困意的時候,朦朦朧朧似乎聽到大聲吼叫的聲響,愈來愈近。“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阿耿瞬間清醒,瞳孔如地震一般,隨即他明白這不是夢境,是真的現實——老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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